“张大人,陛下已经离去,你为何还不走?”燕临看着张遮欲言又止的样子,生怕他说些什么抢了他今夜的话语权,当即觉得先赶走他。
事实上,他已经起身站在了他面前。
从身量来看,二人不相上下,只是一文一武甚是明显。
“燕将军不必担心,臣只是有话同娘娘说。”
“娘娘,你之前提出的婚姻自由,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的相关律法臣突然觉得可行。”
上次姜雪宁提出来,他还觉得不太适合,从前大乾重孝,更不要说人伦道义。
但如今已是大燕,要革新不如就革新个彻底,有些规诫本也不该只苛刻地束缚女子。
“张大人觉得可行,那不如......”
“娘娘,张大人,律法政务不如明日放朝堂上再细细说来吧,无论要修改或重定什么法律法规必然是要多加商议的。”燕临出声打断。
张遮一说他就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了,什么一夫多妻,一妻多夫,分明是他也想染指宁宁。
已经有谢危这么个劲敌了,他才不想再多一个。
而且,宁宁对他似乎格外不同,不止他这样觉得,谢危也这样觉得。
姜雪宁看出了燕临的急切:“也罢,燕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们明日放明面上讨论吧!”
“今夜也不早了,张大人先回宫休息吧!”姜雪宁让他先走,他没动,明显不想走。
燕临上前又逼近了他一步:“张大人,请。”
张遮无奈,躬身行礼离开,但他没回自己在宫里的住所,而是出宫回了张宅。
“宁宁,你看,张遮什么意思?”
姜雪宁看他这一脸柠檬成精的样子暗示他坐回凳子上,稍安勿躁。
“张大人就是字面意思,这个是我从前与他提出的。想到之前伴读时夫子非要让我们学女诫,总觉得这世道的规则对女子实在不公,尤其是这婚姻大事方面。”
“明明众人生而平等,偏偏自古女子就被苛刻地留在家宅相夫教子,而且男子可三妻四妾,女子就是想和离改嫁都难,你倒是说说这公平吗?”
燕临心中一震,这世道确实如此,好像从他记事起便是如此,但也没哪个女子反抗过。
想来她们哪是不反抗?人微言轻,封建守旧的思想桎梏了每一个男男女女。
燕临想到了大月,沈芷衣带头反抗,妇人、女子几乎是一呼百应。
大燕虽没有大月那般地视女子如草芥如玩物,但不得不说男女之间确实是不平等的。
好在,宁宁现在有了权力,她能替天下女子发声,能大声地问出那句为什么。
“不公平,宁宁,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他明白她了,也暂时放下了对张遮的敌意。
“要支持我,就更不能打散燕家军交权。”
“我只是一介女流,其他人看我是太后还给我几分薄面,但战场厮杀回来的将士凭什么要听命于久居后宫的妇人?”
“所以燕临,如果要交权等瑞雪长大吧,把燕家军交到他手里。”
燕临沉默,似是在思考她话中的可行性。
姜雪宁拉过他的手,这会他才发现原先透明的膏状物全部都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他的手背现在看起来更是狰狞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