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那么多人看着人,没嫁妆就算了,要是出门时连身好衣裳都没有,得被人说成什么样。
其实家里也不是很穷,至少吃喝是够的,只是好处落不到女孩儿身上,将来嫁出去都是别家的人,多花一文钱,就赔一文钱,谁都舍不得。
就算是钱家,男娃跟女娃也是不一样的,虽不至于饿着冻着,但要多的定是没有的。
如茅草一般长大的姑娘,是野原上的火,是山里的风,就是不可能是檐下的燕。
断了根自在无拘,但受困在地里,只有被人割采的命。
茅草没告诉晴姐,过年见不到了,她要走了,从一个圈栏去往另一个圈栏。
地方也不是很远,但低矮的门槛,如厚重云层,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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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四折腾了一个新玩意,火上炖汤,备上各式各样的菜,想吃什么,就放锅里煮,说是有钱人家的吃法,叫“拨霞供”。
“四叔,真是用大铁锅?”赵二郎琢磨了一下,总觉得不对味,一个窝里煮的,不就跟炖菜一样吗?算什么新鲜货。
“外边是用铜锅,那么小个。”赵老四比划了一下,“那有什么吃头,咱们家人多,这么吃才痛快。”
赵二郎吭吭哧哧半晌,委婉道:“四叔,灶房能站下这么多人吗?”
“这倒也是啊。”
外边说是铜锅放在小灶上,边吃边煮,但自家这么大口的锅,小灶可放不下,只能放在大灶上。
赵老四只得遗憾作罢。
赵老头听了一会儿,丝毫不信,“那有钱人家还吃这种东西吗?菜都和在一起煮,哪有好味啊!”
“真这样吃,大酒楼还有卖呢,汤是吊出来的羊汤,煮上切成薄片的鲜羊肉,又有各种新鲜的野味,松鸡、野兔、鹿肉等,煮在一块能不好吃吗。”
赵老头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么多肉,煮在一块肯定不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