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许宴知、谢辞和李忠明三人静静听着蒋应矩的弹劾。朝中有人是站在许宴知这一边的,也有人是支持蒋应矩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属于中立观望的。
谢辞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还真是会避重就轻,他怎的不说说我们为何打人呢?”
李忠明附和,“就是,难不成好端端的我们就会动手吗?”
许宴知瞥了一眼义愤填膺的蒋应矩,漫不经心的垂眸盯着鞋尖,“管他怎么说,咱该认的认,不该认的也休想推到我们身上。”
“许宴知。”
“臣在。”
“蒋大人说的你可知罪?”
“臣的确当街打人,臣知罪。”
“谢辞、李忠明,你二人可知罪?”
谢辞和李忠明一齐下跪请罪,”臣知罪。“
陆凊站出身来,“禀圣上,臣有一言。”
靳玄礼一抬手,“说。”
陆凊退后几步走到许宴知跟前,“敢问许大人当真打了蒋大人之孙?”
许宴知轻一点头,“当真。”
“那敢问许大人因何动手?”
许宴知还没开口蒋应矩就大喊起来,“陆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老夫还会拿自己的孙儿来污蔑他吗?”
陆凊不紧不慢对上蒋应矩的视线,平淡道:“蒋大人这么激动作甚?凡事皆有因果,”他顿了顿,面朝靳玄礼说:“臣并不认为许大人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既然许大人坦然承认了动手的事实,那他该担何刑罚就担何刑罚,臣身为副都御史绝不会袒护他,但臣也有责任弄清楚事情原委,绝不会放过任何有罪之人。”
蒋应矩气得胡须都在颤,他指着陆凊大骂:“还说你不袒护,你这话分明就是意指我孙儿有罪,他许宴知就是替天行道,陆凊,老夫原以为你是个公正之人,没成想竟是攀附权势,睁眼说瞎话之辈!“
薛城冷笑,不阴不阳一句:“你孙儿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一众官员听见。
沈玉林刚要迈出去说话就被黎仲舒一把拉回来,黎仲舒挡在他身前,站出身道:“蒋大人一向如此帮亲不帮理吗?”
黎仲舒这话俨然是委婉了,可旁人瞧得明白,黎仲舒这话跟指着蒋应矩的鼻子骂他是非不分没什么区别。
蒋应矩莫名其妙,他扫一眼黎仲舒,“有你什么事?”
黎仲舒耸耸肩,朝靳玄礼行了一礼,“圣上,许大人他们的确动手了,臣就是人证。”
蒋应矩一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黎仲舒又说:“臣眼见着蒋勋对京陵伯之女宋云舒一见倾心,并邀其同游,许大人等人出言阻止后蒋勋仍初心不改想同宋小姐相识,许大人他们同蒋勋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
严正冷不丁开口:“呵,这蒋勋同他爹一个德行,地痞纨绔的性子。”
此话一出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暗叹黎仲舒这话骂的真脏。
一个地痞流氓心性的纨绔对人家姑娘说好听是一见倾心,实则就是色心上头出言调戏,可想而知其话的低俗不堪,黎仲舒所言的“邀其同游”真正是要带人家姑娘去哪就不用多想了。
许宴知他们出言阻止偏生蒋勋还死心不改,能让许宴知他们动手打人,不用想也知道蒋勋的言论行为有多恶劣。
蒋应矩一时语塞,面色涨的通红,指着严正喊着:“你胡说!”
严正冷瞥他一眼,“是不是胡说蒋大人自己心里清楚。”他侧过身不再理会。
陆凊也紧接着说:“原来如此,蒋勋调戏冒犯女子在先,许大人动手在后,既许大人已然要领责罚,那这蒋勋也不能逃脱罪责。”
蒋应矩一下就急了,“圣上,冤枉啊,我孙儿一向安安分分,从不会做这等下流之事。”
李忠明实在没忍住开口,“原蒋大人也知你孙儿此事下流。”
谢辞低头笑了笑,没言语。
许宴知笑眯眯的,“蒋大人莫激动,你这幅样子实在有辱斯文。”
蒋应矩气得发抖,往日只有他骂别人有辱斯文,还从没有人骂过他有辱斯文。
靳玄礼凉凉开口,“蒋大人,看来你这孙儿有欠管教啊。”
蒋应矩当即一身冷汗,“圣上恕罪,臣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陆凊道:“蒋大人,下官听说蒋勋还强抢过民女,可有此事啊?”
蒋应矩一怔,当即否认,“绝无此事,我这孙儿虽顽皮些,但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是万万做不出的。”
陆凊冷哼,“是吗?那蒋大人真是健忘。”
靳玄礼敲敲桌案,“行了,许宴知、谢辞、李忠明。”
“臣在。”三人齐道。
“罚俸一月,各领十棍,各呈一份自省书。”
“臣领旨。”
靳玄礼微眯了眯眼,嗓音稍凉,“至于蒋勋,蒋大人管教无方罚俸一月,蒋勋品行无状交由衙门处罚,不可耽搁。”
交由衙门,那便是有罪认罪了,饶是以往压下多少案子此刻也藏不住了,衙门如何处置也无人敢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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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应矩面色惨白,“臣领旨。”
李公公及时出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禀圣上,岭南一带似有外敌侵扰。”兵部杜河霖道。
靳玄礼眉头一蹙,“岭南?可知是哪一路人?”
杜河霖回道:“禀圣上,尚不可知。”
严正立马说:“圣上,此事不可轻待,应立马派人到岭南一带平乱。”
有人不满道:“不过是个不长眼的小国罢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就是,要我说,随意震慑一二就是了,何须派人去岭南。”
靳玄礼冷笑一声,“那诸位以为何时平乱为佳?等到外敌打到京城再平乱?届时可不叫平乱,叫负隅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