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休沐,许宴知和李忠明陪着谢辞去泛舟。
许宴知倚在小舟边,撑着脑袋望着水景,吃着阿桃做的龙井茶糕。
李忠明带了一小壶酒,一些卤牛肉和烤肉。
谢辞拿着船桨瞪他二人一眼,“你俩跟大爷似的,还挺会享受。”
许宴知瞥他一眼,“你说要泛舟,我们能来就很给面子了。”
李忠明点点头,“就是。”
谢辞哼哼,把船桨绑好,往后一靠,“那我也不划了,漂到哪儿是哪儿。”
他拿了一块龙井茶糕,“还有别的吗?”
许宴知下巴一抬,“还有荷花酥和红豆山药糕。”
谢辞又拿了两块,“这个红豆山药糕不错,我喜欢吃这个。”
许宴知将盘子推过去,“那就多吃些。”
李忠明道:“春闱也过了,接下来就是春蒐了。”
谢辞懒懒往后躺了躺,用手臂垫着脑袋,“我得出趟公差,这春蒐怕是赶不回来了。”
许宴知用脚踢踢他,“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李忠明想了想,“是那天严大人找你的事吗?”
“嗯。”谢辞朝着许宴知“嘿嘿”笑了一声,“怎么?舍不得小爷走啊?”
许宴知没好气,“滚,爱滚多远滚多远。”
李忠明:“是去楝河吗?我听严大人提过一句,说楝河的案子有些棘手。”
谢辞点点头,“是,估摸着明后日就得走。”
许宴知蹙眉,“这么急?”
谢辞道:“拖不得,一旦让大理寺经手的,多半是凶案险案。”
许宴知指尖点了点水面,又将脑袋靠在船沿上,垂下眼眸盯着湖水,她道:“那你多加小心。”
谢辞盯她片刻,后笑了笑,“知道,不认识你之前我不也出过公差。”
许宴知微侧头,将视线从水面移开落到他脸上,“认识我之后便不同了。”
许宴知和谢辞一瞬静默相视,最后是谢辞插科打诨,“就说你离不开我吧。”
许宴知神色认真,“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李忠明探了脑袋,“啥意思?”
谢辞推一下他肩膀,嬉皮笑脸道:“你猜。”
许宴知轻嗤,“自认识我,你们就被看作是圣上一派,难保不会有人对你们下手,你说我什么意思?”
“许宴知。”谢辞唤一声,“别说了。”
“哦,我还说啥意思呢。”李忠明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还说的这么严肃作甚?”
许宴知侧头望他,嗓音冷下来,“危及性命,岂可儿戏?”
许宴知面上不见笑意,眸中勾着寒凉,隐隐察觉到怒意。李忠明也收敛了调笑,静下神色望着她,二人气氛一时有些微妙,不见往日玩笑神色,如对峙一般,各有怒气。
谢辞也无言,三人静默良久。
李忠明最先开口,“所以呢?你这是要要同我们划清界限?”
李忠明分明是知道许宴知心思的,也知道许宴知一直担心会连累他们,但一想到许宴知可能会因此有过同他们分道扬镳的念头他也一下来了火气。
气头上来,激得他先将“划清界限”提出来。
许宴知被这话气得冷笑,“怎么?你是早有这心思了?那倒不如如了你的愿。”
谢辞冷声,“好了,说这些干什么?”
他继续道:“好好的话非要说成这样,这下心里都舒坦了?”
李忠明冷哼,“话就是这意思,爱听不听。”
谢辞也带着气,“行了,难不成还得打一架才肯罢休?”
谢辞其实知道许宴知怒意为何,他知道许宴知性子倔,认定了自己会连累他和李忠明于是心中总有个结。
许宴知是怨自己不能护好谢辞他们。
她在气自己明知谢辞他们会有危险却无能为力。
可谢辞和李忠明偏生都一个心思,不想让许宴知担心,每每都是一句玩笑带过。
而许宴知也正是气谢辞他们这般玩笑态度。
气头上的话总是不中听。
李忠明说出“划清界限”时就后悔了,他从未想过要和许宴知划清界限,当真是怒气上头便脱口而出,为的就是气一气许宴知。
许宴知也自认语气重,不该同李忠明这样说话的。
许宴知侧过头,只盯着湖中波澜。
李忠明也别扭的往后靠,谁也不看谁。
谢辞顿了顿,把手伸到水中,然后朝着他二人的方向泼水。
他二人同时喊着,“谢辞!”
谢辞摇头晃脑的,“如何?如何?我就是泼你们了又如何?”
许宴知和李忠明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朝谢辞泼水。
“凭什么你们俩泼我一个?”谢辞应对不暇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