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纷纷噤声,靳玄邕却突然开口,“圣上以为该让何人前往岭南?”
靳玄邕此言一出便是表明了立场,他一向是主战的。
柯简之也开了口,“瑞阳王不必如此急躁,岭南一带离京城远之又远,就算是他国野心侵犯,我朝也有反应的余地,现如今连外敌是谁都不知就轻易派人平乱,岂不是太小题大做?要让他国知晓我朝如此草木皆兵,定会嘲我沅朝无大国风范。”
“是啊,是啊,岂不就是小家子气。”
“确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
“肃静!”李公公打断底下的议论纷纷。
靳玄礼:“杜大人,你如何看。”
杜河霖半垂着头,“回圣上,依臣看来,此事需重视又不可太引人注目。”
“外敌侵犯不是小事,就算现下只是在岭南一带我朝也不可就此放任,这有损我朝威严且会让有心之人钻空子。但柯大人所言也有道理,我们不可小题大做,会让旁人觉得我朝是因国力不足所以才事事小心。”
“所以,应派人带着少许人马前往岭南探查情况,待明白原委后再做打算。”
许宴知一扬眉,杜河霖这话可谓是谁都不得罪又折中出一个法子。
靳玄礼指尖点了点,“那依你看,该让何人前往岭南?”
杜河霖道:“圣上恕罪,臣不知。”
杜河霖到底是聪明,方才的话谁都清楚是两不得罪的,而此刻要推举出人来难免要涉及各党派中人,难保自己不会挡了谁的路,他知眼下不宜多言干脆说不知道。
靳玄礼指腹轻缓摩挲着扳指,静静睨着底下众人,片刻后缓缓开口:“盛阳侯何在?“
“臣在。”沈玉林站出身来。
“你如何想?”
沈玉林:“臣愿领命前往岭南,为圣上探查岭南实情。”
“好,那朕便命你为主将,带两千人马前往岭南。”
“臣领命。”
李忠明低声问:”两千人马是不是太少了。“
谢辞回他:“少是少了些,可毕竟名为探查,也不好带太多人前往。”
许宴知停顿片刻,“岭南偏远,两千其实算少的了,若一路平顺还好,若路中坎坷那或多或少总会折一部分,真正能跟着小侯爷到岭南的人就不足两千,况且眼下岭南的情况也不明确,所以小侯爷此行还是有些危险的。”
谢辞拐拐许宴知:“那不得好好为他办个践行宴?“
李忠明点着头,“说的也是。”
......
下朝后许宴知、李忠明和谢辞三人留在宫中领罚。
棍子打在身上的闷响不算小,听得沈玉林几次三番没忍住上前要替他们受罚,黎仲舒每次都及时将他拦下,“莫急,他们一向皮糙肉厚,无碍的。”
“可是一开始想要动手的是我,本该是我受罚的。”
谢辞闷哼一声,朝沈玉林大喊,“可是个屁!都是兄弟,我们心甘情愿的,你莫要多事。”
李忠明也道:“记得请一顿好酒啊。”
许宴知插科打诨,“诶,何时能喝上你和宋家小姐的喜酒啊?”
谢辞他们哈哈大笑,起着哄:“就是啊,小侯爷,何时啊?”
十棍打完,三人到底出了一身薄汗。
行刑之人都是在军中待过的,中气足,力道大。
靳玄礼暗中吩咐过,要打得雷声大雨点小,可许宴知却让他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当街打架一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她毕竟有官职在身,还领的是监察御史的差,到底是该罚的,她认。
许宴知一向如此,有错她认,不是她的错就算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认。
虽说许宴知让他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可他们到底不敢违抗圣命,打时稍加力道,既不会让许宴知起疑又能向靳玄礼复命。
所以十棍下来,虽不至于皮开肉绽但也会有些淤青红肿的。
许宴知他们一起说笑着出了宫门,沈玉寒和宋云舒就等在宫门口。
沈玉寒一见他们便迎上来,“谢辞你怎么样?”
许宴知朝谢辞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谢辞轻咳一声,“没事没事。”
沈玉寒这才松了一口气,问许宴知:“宴知哥哥怎么样?疼不疼?”
许宴知摇头,“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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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舒面带愧疚,“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
许宴知说:“被蒋勋冒犯这不是你的错,错在蒋勋行事放荡,我们动手打他是我们的选择,有错我们认,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你们也是为了我才动手的。”
谢辞摆摆手,笑呵呵的,“你和小侯爷当真是般配,明明动手打人的是我们,你们俩非要揽在自身。”
宋云舒难得红了脸。
许宴知拍拍沈玉林的肩,“此去岭南,你多加小心。”
沈玉寒一惊,“兄长要去岭南吗?”
宋云舒蹙眉,“岭南也太偏远了些。”
沈玉林安抚一笑,“放心,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