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许宴知和谢辞领了接待西郦使臣的差事,他二人得以不用进宫上朝,可也没躲懒,早早就穿戴整齐出了房间,一齐到一楼用早膳。
正吃着,西慈利也正好下楼来,许宴知热情招呼道:“使臣大人,来一同用早膳吧。”
西慈利坐下却没动筷,“二位大人先吃着,我等等哈桑拉和九殿下。”
他二人闻言也放了筷子,谢辞说:“既如此,我们一同等等吧。”话音刚落,哈桑拉和厉莘就正好下楼,哈桑拉话不多,只是朝着他们微微颔首就沉默坐下,厉莘则是淡笑着跟许宴知打了招呼。
人都来齐了,众人纷纷动筷。
西慈利欲言又止,谢辞笑问:“使臣大人可是有何话要说?”
西慈利做出为难模样,说:“不瞒各位,昨儿我睡得不太安稳,梦做得断断续续,就只记得原本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乌云密布,叫人无端心生压抑。”
“天地之象,本就变幻莫测,使臣大人不必忧心。”许宴知接了一句。
“是吗?可原本的晴空万里不是更好吗?莫非许大人更喜欢乌云密布?”西慈利紧接着问她。
众人都听明白了,西慈利此言暗涵沅朝会在政事上有变化,他大抵是料想到此次邦交在方式上会有很大改变,将这改变的结果比做乌云密布,是想提醒许宴知更是在提醒沅朝,有些改变所带来的麻烦是不可预估的。
许宴知轻一勾唇,视线并未移开,依旧停留在手中的筷子尖上,她不紧不慢的夹了一个芙蓉虾饺,似与人闲谈一般的随意,“使臣大人,没有一直会晴空万里的天象,就算是乌云密布,不也会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候吗?”她说着这才抬眸去看他,“没准儿这新见的青天,要比往日的晴空万里气象更好呢?”
谢辞装傻充愣,“什么乌云密布?我瞧今儿的日头好着呢,正适合出游玩乐。”
厉莘也轻缓开口道:“坊间传闻梦都是反的,或许梦中场景与真实正相反呢?”
正相反,那便是吉兆。
西慈利意味不明的望了一眼厉莘,转而笑起来,“不过一个梦罢了,真也好,假也罢,不过都是虚的,我们不必在意。”
谢辞也笑,给了他一个台阶,“就是,左右就是个梦罢了,哪有面前的早膳来得真实?”
四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心思各异,偶尔有人开口说话,不过一两句之后又恢复平静。这时有人前来通报,说驿馆外有人找许宴知。
许宴知放了筷子,示意性朝他们笑了笑,起身前去。找她的是阮正倾,他一见许宴知就连忙上前拉住她往没人的地方走。阮正倾满头大汗,还喘着粗气。
阮正倾留意了四周,压低嗓音,“许大人,出事儿了。”
许宴知立马正色问道:“出何事了?”
他说:“你们早前安排的酒楼游船都出事儿了,酒楼失了火,游船……游船闹出人命了。”
“酒楼的人员伤亡如何?”
“酒楼倒没什么人受伤,就是酒楼火势太大,救不回来了,至于游船,今儿一大早就被人发现船上放了几具尸体。”他一着急,扯着许宴知的袖子就问,“这可如何是好?出了这样的事儿还怎么招待使臣?”
许宴知思忖片刻,道:“阮大人,你既为鸿胪寺卿,自是招待过不少他国使臣,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何处能用来招待使臣?”
阮正倾认真想了想,说:“有是有,可如何跟使臣他们解释突然换了行程呢?”
许宴知闻言松了口气,“如此就好,阮大人快去准备好新的招待地点,使臣这边我来解释。”
阮正倾:“那还得劳你多拖一段时间,待我这边处理好,会差人来请。”
她点头,“事不宜迟,阮大人快去吧。”
许宴知在阮正倾急匆匆走后重新整理了衣袍,让自己看上去正式丝毫不见慌乱,她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走进去。
西慈利见她笑意盎然,问道:“许大人这是碰见什么好事儿了?”
她笑回:“自然是有好事,方才有人来同我说,有一个好去处,我们今日得幸能够前往。”
厉莘咳嗽几声,轻声问道:“哦?是怎样一个好去处?”
许宴知有意故弄玄虚,“这就得让诸位亲自体会一二了,诸位只需静候即可。”
西慈利多了些防备和疑问,“许大人,我们今日的行程变了吗?”
“酒楼游湖虽好,可如今有了更好的去处,我等自然要带各位使臣去这更好的去处,使臣大人不必担心,全程皆有侍卫守护,等能护好诸位周全。”
谢辞眯了眯眼瞧她,寻了个时机暗自问她:“出什么事儿了?”许宴知同他一一说清,他蹙眉道:“这意外未免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