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暖了,春日将近。
许晏知换上官袍,简单用过早膳便出府上朝。
谢辞他们早早在宫门口候着了,“用过早膳了吗?”沈玉林问道。
许晏知点头,笑回,“用过了。”
谢辞问她:“海棠有送来消息么?”
李忠明,沈玉林和黎仲舒都已听过谢辞早前解释,对许晏知此事都是知晓的。
许晏知打了个哈欠,有些漫不经心的说:“不曾有过消息,大概是起疑了吧,我们得换个法子了。”
黎仲舒道:“买卖官职一事朝堂都未曾耳闻,想必此事还未泄露,应该没有打草惊蛇吧。”
谢辞也道:“对啊,此事你也是从魏晋临口中得知,应该没多少人知道这事儿才对。”
李忠明摸着下巴,思忖道:“莫非是金盆洗手了?”
许晏知笑一笑,“他既尝到了甜头,哪有这么轻易就金盆洗手。”
“那便只能再耐心等一等了。”她道。
进了殿后,陆凊和吴东泽二人凑到许晏知身边,让原本正要同许晏知说话的谢辞一时找不到机会开口。
吴东泽道:“前几日查暗探,查到有柯相的人,叫余二,给你留着了。”
许晏知闻言笑道:“多谢吴大人了。”
吴东泽微微蹙眉,又想到了什么,说:“说起来,余二竟然是柯相的人,前段时间我弹劾杨禄的消息就是他报上来的,杨禄不是柯相一党的人吗?余二为何还要上报这样的消息给我?”
陆凊:“难道是柯相已经将杨禄视作弃子了?”
“还是等我见过余二再说吧。”许晏知说。
陆凊又问:“我听说安国公到你府上赔罪了?”
许晏知点点头,“这消息竟传的这么快吗?”
陆凊:“京中官员的消息一向传的快,早上出的事不到下午便传开了。”
吴东泽面容严肃的说:“安国公不会报复于你吧?”
许晏知闻言一笑,“吴大人此言差矣,安国公也是聪明人,问题的根源他心中有数,自古冤有头债有主,他要寻仇也找不到我头上来。”
陆凊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安国公不找你寻仇就好,我还怕他寻了由头对都察院不利。”
许晏知一拍陆凊的肩膀,安慰道:“陆大人不必担忧,安国公不会对都察院出手的。”
“圣上驾到!”
陆凊和吴东泽纷纷站回自己的位置。
谢辞这时才有机会开口:“你们三人说什么呢?”
许晏知回一句:“说是查到了柯相安插进都察院的探子。”
谢辞“哦”一声,不再多问。
“启禀圣上,如今春日将近,秀女一事也该早些准备了。”
此言一出,靳玄礼便沉了脸,冷淡一句:“秀女一事不必着急。”
蒋应矩站出身来,“圣上,秀女一事不可耽搁啊,如今后宫子嗣单薄,只有将秀女送进宫中才好为圣上开枝散叶啊。”
蒋应矩一番话说得肺腑,板着腰杆直视高台,势要逼靳玄礼重视秀女一事,端的一副忠心为君的姿态,倒显得靳玄礼忠言逆耳一般。
朝堂上的老臣赞同的不少,但大部分都在观望,方才靳玄礼的话已然揭示了对此事的态度,可蒋应矩一方的老臣到底是在朝堂有根基的,不好轻易开罪。
而由许晏知为首的年轻官员则是虽不甚在意,但免不了要议论。谢辞悄言道:“要我说,圣上本就没将心思放在秀女身上,何必逼得这么紧。”
李忠明也道:“不是已经立了太子么?”
许晏知:“蒋大人的意思我也能理解,后宫之中只有太子这么一个子嗣,他们担心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也觉着没必要这么着急。”
黎仲舒开口说:“先帝在圣上这个年纪已然儿女成群,而圣上就太子这么一个子嗣,难免叫老臣担忧。”
周围在观望的官员纷纷凑过来问许晏知,“许大人,这事儿你怎么看?”
许晏知耸耸肩,“这种事下官能怎么看?”
那人又道:“诶,许大人,你与圣上亲近,圣上是怎么想的你应该知道啊,透露一下吧。”
“是啊,是啊,许大人,透露一下吧。”
“许大人多少透露一下吧。”
“许大人,圣上是什么态度啊?”
......
许晏知被众人问得无奈,轻叹一声道:“各位大人莫急,下官这不是也不知道圣上是什么意思吗?各位大人不如好好听圣上所言,自行琢磨吧。”
众人唏嘘散开,谢辞笑出声,“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许晏知瞪一眼,“不然呢?揣测圣意的罪名你替我担?”
谢辞嬉皮笑脸的拐拐她,“凭你和圣上的交情,圣上若不觉你有错,谁敢治你的罪?”
许晏知推开他,“行了,你消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