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风下苏醒过来的身躯,一点点褪去迟钝,但是被褥间的温暖,却让人觉得有说不出的舒适感。裴皎然睡眼惺忪地伸了手往旁边探去,结果摸了个空。
睁开眼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床榻,仅残留着一丝温度和寡淡到快消散的香气。阖眸深吸口气,裴皎然赤足踩在地上。
地上没铺地毯。在山中秋日下,踩在上面略感寒凉。
门口候着婢子听见动静,轻叩门扉。得到准许后,才进来伺候她洗漱。
由着婢子替她梳发。望向镜中的自己,裴皎然道:“二郎是何时离开的?”
“女郎,郎君天未亮便动身离开。”梳发的婢子抬眼,语调恭敬:“郎君见您睡得熟,不想打扰。也嘱咐我等就在外候着,等您醒了再进来伺候。朝食也都是按郎君吩咐备好的。”
闻言裴皎然淡淡应了声。只让婢子替她绾了个发髻在头顶,再用玉簪束发。未戴幞头。
用过朝食,裴皎然出门往县廨去。别苑里寒意甚重,入了昭应城居然还能感受到一丝暑气。
未让门口的仆役通报,裴皎然直奔县廨公房。
推开门见温述和元彦冲都在,裴皎然轻笑一声,“查的如何?”
二人正在议事,忽听见裴皎然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寻声望过去。只见裴皎然眼神漠然地望着二人。
元彦冲道:“昨夜我连夜审了周宪。周宪拒不承认索贿和受贿一事。”
缓步行至元彦冲方才的位置坐下,裴皎然屈指轻叩着案几,“吕翌呢?”
“吕翌是真有本事的。一个小小的囚室,该有的都有。”元彦冲冷哼一声,“若非实在是没办法。他只怕要将家里宠妾带来陪他。”
“攻心为上。二人分别囚禁,御史台难道没手段让他们俩招供么?”裴皎然转头看向一旁半坐着的温述,微微一笑,“看样子温县尉已经好的差不多。不如你给出个主意?”
“下官以为裴相公所言甚是。分别派两人去审周宪和吕翌,告知二人对方已然招供。为了脱罪二人多半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温述忙道。
听着温述的话,裴皎然满意点头。又看向元彦冲,“元中丞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