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审出东西来,我倒不在乎用什么手段。”若有所思地看着裴皎然,元彦冲道:“我现在只担心长安那边突然来什么旨意。”
“有旨意能怎样?况且我不觉得吴王和张贵妃能够请到这道旨。即便能请到,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裴皎然语调淡定。
正说着,县丞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看着几人道:“裴相公、元中丞。狱卒来报,说是吕翌吃坏了东西,一直闹着说浑身上下都痛。”
“请个大夫去看看。大夫看诊的时候,派人在旁边盯着。”裴皎然道。
县丞眼珠咕噜一转,应喏后飞奔离去。
温述皱着眉,“他这病的蹊跷。”
“他都能把县狱布置的如同家中一般。必然是有自己的门路,且看看他打算闹到什么地步吧。”裴皎然哂笑一声。
“昭应有我,你还是早些回长安妥当。”元彦冲伸手拍了拍裴皎然肩膀,“中书省离不开你。”
拂开元彦冲落在自己肩头的手,裴皎然面上浮起笑意,“今晚我便走。不过么……”斜眄眼温述,她压低了声音,“元中丞不要对一些不该好奇的事好奇。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说完她嘴角挽起一丝锐利弧度来,眸含警告。
刚跨出县廨门槛,一只信鸽追着光飞了出去。若有所思地望着信鸽飞去的方向,裴皎然眸中掠过冷意。
信鸽乘着骊山拂来的风,飞进长安。落在了平康坊的宅邸里。
院子里候着的仆役,一见信鸽落下。忙将其一把抓住,取出信筒中的纸条。飞奔着上了廊庑,往不远处的屋舍走。
在门口脱了鞋,仆役快步进去。屋内各处都垂着厚重帘幔,遮住了天光。隐约可以看见屋内角放了好几盆未开的花以及炭盆。
此时还未到深秋,犯不着用炭盆。那些炭盆显然都是用来熏花的。丝丝缕缕的香气在屋内蔓延开。
每一处的花盆旁皆坐着一名官员。明明已经大汗淋漓,却依旧坐得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