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二人打量着彼此,元彦冲忍不住轻咳几声。
“元中丞有何事?”裴皎然莞尔一笑。
“不知裴相公打算何时回去?”元彦冲看着她,沉声道:“你也不怕长安乱成一锅粥。”
垂首扫了眼腰间的金鱼袋,裴皎然眉宇轻舒,“中书侍郎的印玺都在我身上。只有署名不加印,乱不到哪去。”
听着她的话,元彦冲又看向李休璟。
不等他开口,李休璟道:“我另有要务,不日将离开昭应。我与裴相公,并不同路回去。”
“会有战事?”元彦冲皱着眉,“这个时候若有战事,不是个好兆头啊。”
啜饮口茶水,裴皎然语调温和,“不管有没有好兆头,这仗该打还是得打。江淮赋税由我掌着,内侍省的手伸不进来。虽然说是食出界粮,但不得已的情况下,让各地的节度使自行支用留州送使的赋税。来年再把这笔钱从需要上交的赋税中扣去,应该不会给朝廷造成太大压力。”
战争是无法估计支给的消耗,她能做的就是保证前方战线无忧,而后方补给充足。从长安到河西或者是剑南的粮道,都要通畅无阻。
“剑南被你那么一治。山高路远的,未必会服服帖帖。”元彦冲道。
闻言裴皎然轻哂,“在钱粮上占了他们的好处,那就多给些待遇。”
听着她的话,元彦冲没再说话。转身吩咐差役把温述抬下去,自己则带着随行的侍御史去查县廨这些年的案子和一众公务。
裴皎然和李休璟也没回别院,在县城逛了一会。算着到了晚膳时分,方才回县廨。
公房内已经准备好膳食,除了元彦冲和温述外并无其他人。连庶仆在把菜端上来后,忙退了出去。
扫了眼桌上菜肴,裴皎然莞尔,“御史出行不是不食肉么?”
“我又非出行巡查。”元彦冲睇她一眼,“赶快吃吧。此酒就当为李休璟饯行,说不定没多久他又要率领神策军出征。”
闻着醇厚的酒香,温述悄悄伸了手。欲给自己执壶倒酒。然而一双指骨修长的手,抢在他面前夺过酒壶挪到了另一边。
“温县尉有伤在身,不可饮酒。”裴皎然斜眄他一眸,淡淡道。
美酒在前,却不可饮。温述目光转落到李休璟身上,“玄胤,帮我说说好话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