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他人是走了,可他常用的物品又带不走。
柳长归一走,华渊就跑去他的床上睡觉。
自然也被柳长归逮到过,但有追踪符的事情在前,他没有贸然收拾华渊,而是耐下性子来听他解释。
华渊说。
“闻着师父的味道,我才更安心一点。毕竟我们之前天天都在一起的。”
柳长归也没法多说什么,只好在心里给华渊贴上一个标签。
“极其缺乏安全感。”
于是柳长归除了时不时出趟远门之外,最多的事情就是留在山上陪伴华渊,华渊除了黏人些,平日里的剑法心法倒是都学得不错,样样都没落下。
华渊毕竟是他个人收的第一个弟子,他的耐心总是要足一些。
然而华渊总是会支着头看着他,柳长归讲解到一半,停下动作。
黯星剑背在身后,柳长归回过头来,目光淡淡地问他在看什么。
华渊便笑起来,他还未炼剑,手中只拿着一把柳长归削给他的木剑。
“看师父,师父不是要教我练剑吗?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柳长归有些困惑,他总觉得华渊的目光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一问毕,他又回头继续将剑招使出来,留华渊在身后观摩学习。
华渊的笑意并未收起,嘴角上扬,眼神却暗下来。
柳长归去那个城镇做什么?他又见了哪些人?别人会不会也用濡慕的眼神看着他?他对别人会更温和吗?以后宗门扩大的话他是不是还会招收更多弟子?他以后是不是不能和柳长归如此亲近了?
一连诸多问题,全部压在华渊的心底,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日日压着他。
柳长归身上时不时会露出一些神性的淡漠气息,华渊对这种感觉又爱又憎,他总忍不住上前去招惹柳长归,非得要柳长归蹙起眉头,张口说教,华渊才算心满意足。
有时柳长归也会问他,没有更想做的事吗?
华渊盯着柳长归,摇了摇头。
除了柳长归之外,这天下其他人与他何干?
当初是柳长归给他一口水喝,给他一口饼吃,华渊甚至还记得宿弦去世时,柳长归递给他的那个草环。
宿弦给他的早已在他眼皮子下被火燎成了灰,那草环上还有些歪七扭八不甚平整的枝叶,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熟练的人编的。
他问柳长归为什么,实则是在问他,为什么要编一个新的来安慰他。
也正是柳长归作为师父对华渊这个弟子的包容,激发了华渊对他更多蹬鼻子上脸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