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弋苦涩的笑笑,他唇舌间还有玉面琼芦的清甜,但是这点甜比起他受过的苦,一文不值。
云梁关切的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玉面琼芦是剧毒,肯定是要难受的。”
秋水弋看着云梁的眼睛,这双眼睛清澈明亮,眼中的情绪可以叫做心疼。
或许只是可怜。
秋水弋惨淡的笑着,他笑道:“没关系。”
活命的代价是无比巨大的。
这他一直都知道。
刚才是极致的冷,他像被湿冷的海浪一层又一层的浇湿。现在是极致的热,他像是被浪头丢到岸上的鱼,太阳炙烤着,他身上失去全部水分,锋利的鳞片搁着每一寸皮肤。
云梁一遍一遍的给他擦着汗,给他灌极苦的药水。
秋水弋一如既往的拒绝,但云梁一如既往的强势,掰着下巴就灌。
他不像生来的大夫,像是屠夫投错了胎。
他很讨厌云梁,在这一刻最讨厌。
他不敢睡,疼痛难忍才是最好的解法。
可是云梁不让他那么疼,非要浪费各种药材给他治病,拦也拦不住。
折腾了半夜,秋水弋不疼了,只是感觉有些燥热,并无关紧要。
但是手心里却被塞进一个东西,凉爽清透,舒服极了。
秋水弋认得,是云梁腰间的玉佩。
是极其稀有的寒冰玉,烈焰烧不化,触手不生温。
凉意如同风一样钻进身体,一滴雨化成千万点流进心田。
疲倦席卷了他,在最后一刻,他还在害怕,害怕睡着了会被噩梦拖进另一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