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温和地放轻了语气,知道一名原体完全放开的话音响度足够让凡人脆弱的心脏感到不适。
“不要总是很有意地向祂去索求太多的答案,我们不能当那虚假的空壳子,只等着祂的光辉来充满我们。”
他拉着身旁的凡人的手掌,带他坐在自己身旁。“告诉我,为什么总要借祂的名来试着预言呢?”
“帝皇将指引我们的方向,奥瑞利安,”凡人抬起头,真诚地说,“我们总是不知道该去哪儿的时候,只有帝皇是庇护着我们的,我们在祂的爱之中。”
洛嘉微微摇头:“你浸在祂无私的爱里头,邦多。”
“这是不可选的吗?”邦多问。
“这是应该的,却不是你唯一该做的。”洛嘉无奈地说,“你向祂追寻道路的指引,这是好的,不偏差的,可你怎么能只向祂索求呢?祂给予我们爱,我们要还给祂什么呢?”
“请启迪我,奥瑞利安。”
“这是可领会的事,邦多。祂待我们,如父如母;我们侍奉祂,如子如女。”
“在我们很迷茫的幼年里,祂引着我们向前去;等我们长大了,我们也需要回馈,尽我们所能,去荣耀祂,为祂献上我们能献上的所有帮助。否则,我们岂不是与那嗷嗷待哺,无心思考回赠与反哺的幼童一样未经成长吗?我们岂不是贪图着祂给我们的爱,而不是学会爱着祂本身吗?”
邦多皱着眉头,深思着洛嘉的话,“所以,我们要怎样回馈祂呢?”
洛嘉微笑着点点头,接着说:“祂早就告诉过我们:要察验何为神的善良、纯全、可喜悦的旨意。各人要担当自己的担子;耕种自己田地的,必得饱食;追随虚浮的,却是无知。立志作安静人,办自己的事,亲手做工,叫你们可以向外人行事端正,自己也就没有什么缺乏。”
“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
“祂的声音就在这些事情里指引我们,我们也必须在自己的职责里回馈祂,而不是不知晓要往哪儿去,以至于常常地失去了信心和智慧,‘智慧为首,得聪明的,这人便为有福’。”
另一个女信徒走到他身旁,也在他身边坐下。洛嘉为她让出些椅子上的空座,也向她微笑。
“奥瑞利安,你是说:我们的心要是向着祂,祂的指引本就是必赐给我们的,除非感受不到祂了,才非得人为地寻到祂面前去?”
奥瑞利安的笑容扩大了。
“是的,若是我们用问题来祷告,那问题首先要是我们自己有意去求解的,而非一味地坐在原地,等待祂的爱再无私地赐给我们。”
“那……”女信徒犹豫了一会儿,奥瑞利安耐心地等待着,真诚地看着她,无声鼓励她将话说出口。
“那如果祂将爱分撒给我们,将预言传递给我们呢?”
“那就是启迪了,”奥瑞利安喜悦地说,“那就是祂希望你们为祂去听并且看见的,就是祂信任你们可为祂去做的。能与我分享吗,瑞夫卡?”
“当然,”瑞夫卡点了点头,“我——我看见祂的光,而后我听见你兄弟的声音,奥瑞利安。我知道那是你的兄弟,可我不知道那是谁……”
“说说你听见了什么吧。”
“我听见……我听见他说,父亲会走向终结。”
洛嘉的眼神微微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