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想多了。”李璁不愿多言。
项淑妃一路心神不属地回到福怡宫,刚坐下,便问刘惠人:“璁儿是不是觉得当年害他落马摔残的背后,乃是太子指使的?”
“奴婢不知。”刘惠人答道,她是福怡宫从三品的女官,一直服侍在项淑妃左右,很是得用,“但若娘娘真想知道,何不直接问问七殿下?”
项淑妃下意识地摇头,仔细想了下又摇了摇头,面容凄苦道:“璁儿与我已有了隔阂,我说了那么多话儿,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便是依你之言去问他,也定然问不出什么来。”
“娘娘既是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又何必总在七殿下面前说那些话儿?”刘惠人早便看出来了,每每娘娘在说,七殿下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全然没当一回事儿。
究其根源,还不是娘娘总让七殿下去巴结太子、二皇子与五皇子,说得多了,七殿下自是听烦了。
项淑妃无奈道:“我还不是为了他好。”
腿儿残了,她的皇儿尚在,如若性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东宫前殿,长信殿前,李寿站着看了会儿天,便往后殿走,快到承广殿时,半道拐个弯儿,进了右配殿,北边的太永殿。
常青和季宽二人,亦步亦趋地跟在李寿身后。
出殿过穿廊,廊过又进殿,他们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进了太永殿,见李寿终于停了下来,二人是齐齐暗松了口气儿。
他们的殿下,他们太了解了。
殿下这是恼极了,心里尽是火,却只能绷着,发不出来,故而才这般走走停停、进进出出的。
而因何恼火,他们心知肚明。
因着这份心知肚明,硬是让他们跟着许久,也没能说出一两句劝慰的话儿来。
圣心为何,连殿下都只能憋着一口气儿,他们远远不及殿下,更是动弹不得。
太永殿里,有一口水井,与文华殿的东配殿本仁殿里,那东侧跨院里的传心殿内的大庖井略同,都有一汪甘甜的井水。
李寿缓步至井前,微微垂眼,目光落在井中的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