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塞纳河上的波光,已经沉静了一整夜的巴黎睁开朦胧的睡眼,惬意而又悠闲的伸了个懒腰。
街边的窗户一扇接着一扇的推开,楼栋里的房间内时不时就会传来几声妻子呼叫懒鬼丈夫与孩子起床的声音。在男人与女人起床的言语之中,街道两旁新植的梧桐树正吐露着嫩绿,顺着阳光舒展它们的腰肢,给这座砖石打造的都市带来了一丝春日的蓬勃生机。
一辆低调朴实的马车缓缓驶出巴黎的东郊,车内除了一位英国绅士以外,其他两位都是土生土长的热情法国朋友,他们正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即将展现在他眼前的巴黎风光。
不久,马车便来到了塞纳河畔,河面上波光粼粼,倒映出河畔街道上渐渐多起来的人影。虽然伦敦同样有泰晤士河,但塞纳河的活力与坐落于河对岸威严庄重的巴黎圣母院带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两国文学作品的影响,同样是河流,同样是教堂,但阳光明媚的巴黎总是比阴雨连绵的伦敦更能带给人热量。
随着大街上的人流越来越多,这座城市终于开始向自伦敦远道而来的客人展示出她的真实样貌。
亚瑟看到参孙惴惴不安的模样,笑着替他解围道:“好了,维多克先生,我相信参孙先生是一个好人。他不是喜欢杀人,而是在做他的工作,履行身为法律工具的职责。”
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小店鳞次栉比,从面包房到香水店,从书店到古董店,每一家都在上演自己的故事。
参孙开口道:“家父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他就是按照他一辈子的习惯做事,算不上好人也称不上坏人,一生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像是我一样,他压根不知道社交是怎么回事。”
参孙老老实实的应道:“先生,大约360个左右。”
但他今天并没有同亚瑟玩猜谜游戏的心情,而是直接向客人们揭晓了谜底。
在荷尔蒙旺盛分泌的春季,巴黎的市场上简直是一笋难求。
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见了,那张英俊的脸庞依旧那么平和、高贵、看不见半点扭曲与愤怒。我的父亲突然一下子就吓瘫了,幸亏我当时就在身边,一把扶住了他。
而在一众瓜果蔬菜当中,大仲马极力推荐的当属芦笋了。
大仲马则更进一步的追问道:“那……被斩首以后的死刑犯依然还会感觉到难受吗?”
虽然年事渐高,但维多克的体格依然不减当年,亚瑟握住了这位体壮如牛的保安部负责人的手,上来便开了句玩笑道:“维多克先生,好久不见。说来惭愧,当初我还想招募你去苏格兰场任职呢。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您如今在大巴黎警察厅的位置还稳稳当当的,而我在伦敦已经出局了。”
参孙望着这位和蔼可亲的英国绅士,坦诚道:“我想过,我曾经想去加入军队,做一名士兵,然后当上将军。但是我父亲告诉我,社会上对干我们这行的人有很深的成见,我很难在军队里取得成功,所以我最后还是退却了。不过,做刽子手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父亲当时告诉我,至少我们家族一代代承担这个职责,迄今为止还没听到有谁出面指责我们。”
参孙先生身上的确有许多可以充当谈资的话题。
维多克见状,打趣道:“参孙这人挺不错的,只不过同他一起进餐,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他不是很擅长应付社交场合,刽子手这个职业就决定了他的活动范围相当狭窄,只能是在工作单位与家庭之间徘徊,这是法兰西的一个传统。而他们家族干刽子手这个职业,也已经是第五代了。”
坐在咖啡厅内等候着客人的维多克看见店外的马车上走下了几道熟悉身影,这位55岁的传奇警探冲着坐在他身旁局促不安的朋友打了个招呼,便独自推开咖啡厅的大门出去迎接了。
侍应生们忙碌地穿梭在桌椅之间,他们正在为今天到来的第一批客人准备着一切。
小贩们踏在石板路的斑驳树影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他们推着装满新鲜蔬菜和水果的手推车,沿着街巷叫卖,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维多克看见参孙好像真生气了,于是便适时的岔开话题道:“亚瑟,亚历山大,你们俩还没给我介绍你们身旁的这位先生呢?参孙分享了他的传奇经历,我也对这位先生的故事很感兴趣。”
参孙喝了口咖啡点头道:“是的,先生。他的脸还会抽搐,眼睛也还在转动,整个头颅都仿佛怒火冲天。但是,也有一次例外的。那是1793年,当时我还是我父亲的助手。我们被命令执行路易十六的绞刑,我们整个家族都无比拥戴这位国王陛下,但是他们逼着我们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