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的百姓无辜,偷渡的流民也无辜,罪在清都,罪在宜国。”
“朕的宣战文书已经拟好,只待传檄天下,讨伐无道之国。”
韦松将檄文递给陆观南。
陆观南看过去。这篇檄文为正义而宣战,名正言顺。措辞堪称气势澎湃,豪迈而心怀苍生,字字如海,气吞万里。
半晌后,陆观南只说了句:“好文采。”
昭平帝饮茶,从容道:“杨衣寒已经入狱,此战朕命你为大将军,号令三军,所有将军皆听你调遣,望能一举攻克宜国。”
“我……”
若是旁人,早就跪谢隆恩,陆观南却犹豫了。
只是这么一开战,他与阿凌……
难道一定要开战吗?
陆观南额间沁汗珠,徒生无力。
“此战必出。”昭平帝扣动茶盏,满是不容置疑,“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朕从前也曾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朕要一统。你的身后是万千许国将士,朕将他们交给你,千斤重担,你若别有二心,向着敌国,如何对得起这些拼命的将士与列祖列宗?”
陆观南手心都在冒汗了,“那为什么是我?”
昭平帝徐徐道:“第一,你对宜国最是熟悉;第二,朕给你机会磨炼,满朝文武还有端王都在盯着你;第三,朕虽不过与你做了两年的父子,却也了解,若你不去,怕是一天晚上也睡不着的,旁人做将领,如何能保证破了清都之日,不会屠城?不会伤害……你的旧情人呢。”
陆观南思绪混乱。
昭平帝将话说绝了,他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大殿寂静。
帝王、丞相、太傅都静静地看着秦王的艰苦挣扎。
一边是皇权、功业、无法抗拒的决定,一边是心上人。
对于刚刚及冠的少年来说,实在难以抉择。
韦松和秦从云对视,叹了一声。
此事本不该这般复杂的,偏偏秦王生了个阿凌脑。
果真是情爱误人。
“朕给你时间慢慢想清楚这件事。不过,事已定,不要妄想有回转的余地。”
昭平帝更是见不得自己儿子这般颓唐,眼睛竟然都红了。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道:“没出息。你不能换种想法吗?他现在三宫六院温柔乡的,对你有什么好?你不如亡了他的国,将他带回长陵养着、关着,这样岂不是他就只能看到你一个人了?不也正遂了你的愿?”
陆观南愣怔,眸色漆黑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