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审完尤笠一案,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徐清棱躺在马车里,睡得浑浑噩噩,脑袋磕着车厢内的门板。
忽然“砰”地一声,徐清棱被震醒了,睡意全无,他怒气冲冲地斥问马夫:“怎么回事?你个狗奴才,不想要命了是吧!”
马夫急忙赔罪:“大人息怒,马儿踩到了石头,被绊了一下,大人息怒。”
“回府后自去领二十棍子!”
“多谢大人网开一面。”
徐清棱坐回去,正要重新入睡,忽感一阵冷风如寒刀一般刮了进来。眼前顿时一黑,对上一双幽冷如狼却略显苍老的眼眸,他冷不丁地打了个颤,直往后退缩,“你、你是谁!你是祁王派来的?!”
那人手执匕首,贴在徐清棱的喉咙处,声音沙哑,冰冷至极:“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有遮掩或诓骗,保证你死得很难看。”
马夫慢悠悠地驾马,不小心又绊到了石头,马车颠簸了一下,徐清棱的脖颈被划破一道口子,又疼又凉,瞬间激得徐清棱天灵盖要炸开,“你别杀我,我……我说我说!”
那人问:“你刚才说祁王,那么也是祁王让你参尤承的?如实说来,越详细越好。”
“是是是!”徐清棱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就是昨天夜里,祁王突然造访,问我尤承贪墨,还有他那个当弘都郡守的姐夫贪赈灾款一事。他让我今天去参奏陛下,说要把尤承搞下来,救、救他的儿子。”
那人又问:“祁王拿了你什么把柄,让你背叛同党?”
徐清棱开始结结巴巴,“这……这……”
“我数三。”那人将贴着皮肤的匕首竖起来,刀刃对准喉咙。
徐清棱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犹豫:“是……是我年轻时做过的一件荒唐事。一次醉酒后,我和我堂嫂睡到一起了,后来堂嫂怀孕,孩子生下来了,长得很像我,我怕事发,闹得家宅不宁,就让堂嫂将这个孩子溺亡了,对外宣称是夭折。”
“祁王怎么知道这事?” 六零养仔仔从心开始
徐清棱生怕对方不信,手下一个用力就杀死自己,忙叫道:“我也不知道!真的!这事我做得很隐秘,除了我和我堂嫂,几乎没有人知道,除了、除了……”
“除了谁?”
“除了……杨成。”
自昨夜祁王来后,他一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失去孩子后,堂嫂悲痛欲绝,有一年中元节,她没忍住去给那可怜的孩子烧了纸,结果却被带兵在郊外演武的光阳侯撞见了。可后来我又仔细想过,光阳侯与祁王同为武将,本就不合,更不可能将此等隐秘之事告知祁王……我实在不知道祁王怎么知道的!”
那人没说话,似乎在考量。
徐清棱愈发害怕起来,“我说的都是真的,肯定是杨成!杨成告诉他的!”
那人的匕首又往下深了一些,威胁道:“你身为户部尚书,弘都饥荒,百姓深受苦难,你怎可碌碌无为?”
徐清棱眼珠子一转,懂了:“我明日便上奏陛下,亲自去弘都赈灾!我……我好好劝谏陛下,施行仁政,以民为重,教化苍生,再劝陛下免了弘都百姓一年的赋税……”
“今夜发生的事情?”
徐清棱立马接道:“我绝不吐露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