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翻看《密信书》,片刻后,指着其中一章:“公爷,您看!”
凌当归撑伞,正要上马车,一辆通体富贵的马车便停在了陆府门口。两个小厮撑着伞,扶着陆温白下了马车。见到凌当归,陆温白甚是意外,按下心中的困惑,“见过世子。”
“表兄刚回来?”
雨急风小,檐下两盏灯笼被吹得微微摇晃,灯火似明似暗,别有一种余韵悠长的氛围感。陆温白气色红润,双眸水灵,似乎弥漫着朦胧的雨气,嘴角还噙着柔情无限的笑意。
原书中的陆温白,却对凌沧痴情爱慕,为此不惜忤逆父亲,也要逼父亲站队薛王,堪称一个恋爱脑。
真不是凌当归刻意去想,但眼前陆温白的脖颈处还残留着几个不规则的红色印记,但天色暗,凌当归怀疑自己看错了。似乎是察觉到视线,陆温白慌忙接过丫鬟递来的御寒斗篷,系好领结,遮住了脖颈……联想到某件事,凌当归呆愣了一瞬,心下怪异,又觉得别扭不自在,男子与男子之间……
“国子监的几个同窗约我去赏画,没曾想傍晚时下了雨,耽搁了一会,这才回来。”陆温白佯装淡定,心中却惴惴不安,这凌纵是风月场的老手,男女通吃,必然能看出他的痕迹如何而来,只怕他四处乱说……
“哦,这样。”
凌当归走了神,心中又有其他事,还没发挥自己恶毒反派的作用,挤兑阴阳几句,便先离开了。
陆温白拢了拢斗篷,见他的马车往东处去了。
他是悄悄出府的,自然不敢太招摇,换了一身衣裳后,在廊下廊下站了一会,直到觉得身上旖旎欢好的气息都散去,这才鼓起勇气去敲了父亲书房的门。
而屋中,空白书信被水打湿,渐渐现出黑色的墨字。
桌上的古籍摊开,最右列首行赫然写着“矾书”二字。以矾水制墨,书之,纸干而无,浸水则显。
陆渊比照着曾经的一封书信,难耐激动,声音如砂砾:“没错,没错……是他的字迹!我怎么忘了!杨成在军中常用这种方法……”
流觞道:“公爷,信上写着——”
话音戛然而止。
雨声如惊涛拍岸,陆温白费力地去听里面的动静,待里面全无声响时,陆温白涌起不安,仓皇转身便逃了。
“是大公子,应当刚从薛王的私宅回来。幽清宫中,公爷暴露明曦公主以权谋私,安插人手到吏部,这事瞒不过薛王。想来方才是薛王利用大公子来打探消息,所幸雨声遮挡,大公子应该没听清。”
“从明日起,给他禁足。”
陆渊此时已无心其他,死死地盯着浸在水中的纸,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