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当归挥手指身后,风絮和清溪将礼物送到,一个滴雨未沾的红木箱子。
陆渊没有动,而是让他的心腹流觞察看,是几幅堪称珍宝的字画、前朝古籍和上好的檀木镇纸。陆渊不动声色地饮茶,“祁王这是何意?本公不知。”
凌当归递过礼单,一本正经地解释:“陛下给父亲传了口信,方知竟是陆大人求情。本该亲自前来的,但父亲早些年打仗留下了病根,一到寒雨天,便觉得膝盖酸痛,走路困难,本想推迟几日,等雨后再登门,只怕舅舅心中有微词,故而让我冒雨来代劳,跑这一趟。虽说陆观南不过一介奴隶,不值得大张旗鼓,只不过毕竟是舅舅出面,人也从织蝉司回来了,该做的礼数还是要做的。”
陆渊面冷,皮笑肉不笑,鹰隼般的上下打量着凌当归:“你如今倒擅长胡言乱语,也学会了空手套白狼。”
凌当归的折扇随身携带,反手一扬,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舅舅,我说的是真的,您可要相信我啊。哎,我母亲是您的亲妹妹,咱们两家本是珠联璧合,怎么却落得跟死敌一样?我与您是甥舅,难道还比不过薛王?”
陆渊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废话我不与你多说,我只问你,真正的信在哪?”
看样子,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凌当归今日走不出平昌公府的大门。
凌当归“唰”地一声合上折扇,诉苦道:“冤枉啊舅舅!我从那人身上发现的信正是给你的那封信,千真万确!那信封上还有光阳侯的印章呢!我总不可能去织蝉司偷这个印章,就为了骗您吧!”
“可那里面明明是一张空白的信!”陆渊犹如一只压抑愤怒的猛兽。
凌当归闻言叹气,面色闪过心虚,“舅舅莫恼,其实就是一个字都没有,也正因为如此,我就没当回事,随手一扔,后来找了好一会才在灶房里找到。之所以没告诉舅舅,是怕舅舅生气。”
陆渊捏紧茶盏,里面的茶一晃,都洒了出来。胸中的怒火、后悔、愤懑交织在一起,他怎么就上了这个他一向认为是蠢货的当呢!与此同时,又闪过一丝庆幸,起码这个蠢货不知道光阳侯遗信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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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当归见状,赶紧给陆渊斟茶,还乖巧地倒了八分满,“舅舅您消消气,外甥也是没办法呀。反正信肯定是真的,我从那人身上拿下来,肯定没错。也许是光阳侯用了什么手段,将字也隐藏起来了?您可以试试用什么显影粉,或者拿灯下照一照?”
这些方法陆渊都试过,无一有用。
“滴——获得100积分,累积积分。”
凌当归见他脸色越来越寒,心里琢磨陆渊肯定想杀了他。凌当归非常贴心小棉袄地从箱子里翻出一本泛黄的古书,塞到陆渊手里,“舅舅,您不妨再试试其他的方法?”
这书名叫《密信术》,看样子年岁颇久。
陆渊随手一翻,暗中却始终观察着凌当归,“你当真没有换过信?”
凌当归叫苦不迭,“千真万确啊舅舅!骗你我不是人!”
他本来想说天打雷劈的,但是这外面正下着雨,想想还是有些怵的。 不过陆渊信不信,都不重要,横竖陆观南的命已经保住了。
“算了,您爱信不信,我得回去了。”
陆渊没拦,见他的背影进入雨幕中。陆渊将茶水一饮而尽,目光始终如刀一般盯着少年,直至消失在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