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其实儿臣觉得……”凌芷萝话语一转,“纵哥哥即便有错,他也是凌氏子弟,总要留点面子的。而另外一个人,以卑贱之躯,辱没世子名声与皇室威严,实在罪无可恕。”
祁王内心一沉,却在意料之中。
陈桐又一番长篇大论,痛陈其害:“这陆观南本为乡野农户之子,却阴差阳错,登堂入室。这是平昌公陆大人的家事,微臣不好多说。但如今……”
陈桐说了什么,祁王没听进去。
“九弟,你认为呢?”天熙帝又一次将问题抛了出来。
祁王尽力维持自己的冷静,“臣弟一切听从陛下。”
天熙帝若有所思,“那朕若是杀了他呢?阿纵会不会怨朕?”
“自然不会。一个奴隶而已,阿纵厌恶他还来不及,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不过几日,便会忘了的。”祁王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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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帝把玩着温润玉石,似笑非笑:“哦?明曦,可曾听清楚了?阿纵不会难过的。这陆观南有负于你,不如交给你来处置?”
“儿臣多谢父皇。”凌芷萝笑意更深,“父皇还记得五年前的一场百官冬狩吗?”
天熙帝眯着眼睛,极力在回想,“百官冬狩……”
五年前,青松苑,那是宜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冬狩,王侯将相、达官贵族皆在场,陆观南以平昌公府嫡长子的身份,艳惊四座,骑马狩猎,极尽意气风发,当属少年第一。
箭离弦,正中圆心。
陆观南放下弓箭,看向檐下握着火炉的人,“阿凌……”
刚开口,那人就瞪了过来。
陆观南舌尖一挑,“世子。”
凌当归懒洋洋地缩在轮椅中,“呵。”
“世子……”陆观南慢慢走来,语声稍缓,“可有什么话要跟我、强调?”
“?”凌当归不明所以。
陆观南的视线落在他怀中的苍雪剑上。
凌当归护好了苍雪剑,挑着一边嘴角,冷笑道:“想要剑?做梦吧,你要愿意求本世子,本世子倒能大发慈悲给你靠近看一眼,就一眼……”
“不是这个。”
“那什么?你想说什么?”凌当归发懵。
看来昨夜的梦话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陆观南有些想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
凌当归又要炸毛,陆观南及时转了话题,“世子眼睛不适吗?”
凌当归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昨天夜里是哪个小贼偷偷潜进本世子的房间,说一些颠话,害得本世子没睡好,头昏眼花。”
“我帮世子按一按?”
奴隶很没有自觉性,没等主人同意,便动了手。
凌当归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后一阵恰到好处的清润蔓延开来,手指轻柔按压着眼角、眉骨和太阳穴处,让本紧绷着的凌当归不由地放松下,舒服地叹了一声,“陆大公子,没想到你这手艺竟也不错。”
陆观南微微俯身,在他耳边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