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爱卿何在?”
天熙帝看向人群。
陆渊心下惴惴,“微臣在。”
天熙帝道:“陆爱卿的长子今日可来了?朕还未见过你的那个亲生儿子呢,给朕瞧瞧。”
陆渊看向右侧,眼神示意了一下。
突然被点到名的陆温白慌忙不安,从桌后出来,俯身跪拜,“小民陆温白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氏特意教过他礼节,此时见他举止都很得体,颇为欢喜。
“起来吧。”
天熙帝走下几步看了看,抚着胡子笑道:“这位陆大公子倒是灵动天真,仔细看来,果真与陆爱卿年轻时相似啊。”
陆温白心下一喜,“多谢陛下夸赞。”
天熙帝一拊掌,倒是展现了几分寻常长辈的宽和,“陆大公子现下可有婚配?若有中意的女子,朕可做主,为你赐婚。”
凌芷萝轻轻叫了一声,嗔怪道:“父皇,女儿说的不是他,刚才是女儿说错了。”
天熙帝似是有些意外,“不是他?那莫不是以前那个陆观南?”
“是啊,父皇,整个清都有谁的琴比他弹得还要好?他今日也来了呢。”凌芷萝笑得开心,指了指台下,“喏,就在纵哥哥的旁边。他如今啊,是纵哥哥的仆人。”
在场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凌当归这边。
凌当归淡定,回头看了眼陆观南,打趣道:“陆公子好大的魅力。”
陆观南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他还是做不到若无其事,还是放不下,还是会害怕,即使再伪装,也会露出马脚。这些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一句话就可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权利,素来如此。
天熙帝看上去心情真不错,含笑说着:“阿纵,陆观南在你那吗?”
每次到这种场景,祁王就担心儿子会无意中得罪人。
凌当归起身道:“回陛下,在的。”
引着陆观南,上前去,站在陆温白旁边。
这么一相衬,堂下窃窃私语。
陆温白没有之前的自信了,眼神有些闪烁,身子微微下塌。
他知道,论外貌、身段、谈吐、气质、武力,他都不如陆观南。也正是这样,他心头就越是恨。他才是平昌公的嫡长子,但就因为从小在乡下长大,不被人瞧得上。若当年没有意外发生,他必然会比以前的陆观南这个赝品假货更耀眼风光,而他,就只配在乡野之地干着做不完的农活。
陆渊一直视抱错一案为耻辱,害得自己亲子流落,而乡野之子竟然登堂入室。看到陆温白露怯,而陆观南不卑不亢,陆渊心梗,泛起烦躁。额头渗着豆大的汗,也不知道这明曦公主想怎么报复曾经的拒婚之仇。
祁王一边担忧,一边暗暗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