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有些怔愣,只还不死心,想了想又道:“话虽如此,只是无论如何,我看云姑娘与苏灵儿都不是一路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湛若水有了黯然之色。
孟飞说不过湛若水,只忖道:云姑娘若要害爷,早在那晚便将爷交给了悬玉使女。若说第一次相救是不晓爷的身份,那这一次,她们是清楚不过的,却还是出手相救。云姑娘为人虽冷淡了些,却怎么看也不是坏人!最要紧的,还是她能救湛若水。尽管云未杳再三言明无有把握,孟飞却只认准一个,便是云未杳,是几次三番将湛若水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
他正打着盘算,却听湛若水道:“她说的是,能保我不死,并非是救回我。不死?难道让我继续做个活死人?二十年还不够么?我已经倦了,死对我而言,是解脱,不是痛苦。就请放过我罢!”
孟飞心下难受,险险就要落下泪来。湛若水又道:“她要救我,只我并未明言拒绝,你可知是何缘故?”孟飞拭了拭眼角,闷声道:“不知。”湛若水便叹道:“她虽是女子,却是一身的本事,想来必是弘逢龙身边得力之人。灵儿最受弘逢龙重用,而她寥寥数语便震退悬玉使女,只怕连灵儿都得让她几分。这样的人,我敢不提防?”
孟飞道:“爷是怕她害你?”
湛若水摇了摇头道:“我如今的情形,还怕有人加害?只她虽言明用夭桃换我性命,看似坦荡,我却并不敢信。”湛若水叹气道:“只如今局势下,你与元长、封五因我的缘故,皆被灵儿与朝廷监视,我便只能与她虚与委蛇,万不敢撕破了脸皮。只要我在,你们暂且无事,若我不在了,你们难保全身。”
“爷,我不会走,封五跟王元长也不会走。”孟飞深知湛若水皆是自己考量的缘故,当即道:“官府与苏灵儿既盯上了咱们,便是远走高飞,这一世也难得安宁。”
湛若水怔了怔,苦笑道:“是。我竟不如你看得透。”想了想又道:“元长与封五的性子,你是知道了。若他们知晓云姑娘与弘逢龙有渊源,只怕会立时闹将起来,到时不好收拾。只要苏灵儿不来生事,此事暂且不要与元长和封五说起。”孟飞忙即应下。
湛若水哪里知道,他自怀疑云未杳与弘逢龙的渊源,卫三娘也在为此发愁。云未杳自应下为湛若水解毒,却是连着数日未曾现身,只将自己锁在房中,不知在做什么。孟飞既寄望于云未杳,又怕她另耍花招,最是郁结不过,倒是封五暗中问过三娘几次,只道是寻找解毒之法。
这日,三娘见云未杳颇得了些空闲,便道:“你向前不是说过,湛相公那身毒,不是你能解的?”见云未杳不语,又道:“你还说,他那情形,是难救的,不过过一日算一日罢了,活不了多久的。”
云未杳笑了笑,并不言语。三娘只好道:“那夜悬玉使女说他便是当年的造反头子上官清,如今他也承认了,你果真要救他?”
云未杳便笑着道了声“是”,三娘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又发作不得,想了想,又道:“那些人只怕很快就要找来,此地也不宜久留。”
云未杳道:“不是有你?”
三娘瞪着她道:“都这节骨眼上,你还有心思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