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太后满怀兴致地注视着那道人影,似是没想到会是敏儿亲自上去唱戏。
南帝不由笑了两声:“这丫头!”
李抒玉转眸看向身边的李之行,他瞬间收回视线,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也不再看向外头的戏台,仿佛刚才他眼里的异样只是她的错觉。
昭敏,正是代替了原本的角儿,成了戏本中那为国祈福,驻守边疆的公主。
那么探花郎与商人女……
从后头走出那探花郎,长身玉立,唱着词轻抚衣袖,脖子间系着一条白色绸缎,本是佩带在那鬓间的金花不知怎得绣在了绸缎上。
一举一动,千万般风情都流转在他眼波之中。
只不过,与他平常的嗓音倒是相差甚远。
“一朝别后,二地相悬。
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
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商人女悲戚吟唱,上了台。
宾客们发现这原又是一桩负心之事。
李抒玉看着台上好端端的云芳女,总算是松了口气。
戏唱到了钦点婚约,太后眼看着这出戏,逐渐觉出点不对劲来,瞥了眼身旁的皇帝,见他专注地看着戏台,好似沉浸在戏里。
太后微微一笑,视线又落在那戏台之上。
原本有些魂不守舍的南和睿,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周围众人皆沉浸在这出戏里,殊不知,她已在戏中。
坐在下面的坞梁使臣,端起酒杯朝着上首笑道:“这不湛京城可真是人杰地灵的妙地!”
“想当初。”那坞梁使臣却看向了李尘归,大有深意道:“二十年前那次庆典,我记得纳兰家那位小姐,一舞《秦游戏》可谓是舞出南圣泱泱大风之气。”
“这出戏,可是差得远了。”他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
外头的戏还在唱,众人被这坞梁使臣明褒暗贬之语也弄得失去了兴致。
“有机会,公卿定能再见到。”李尘归端起面前的酒杯,相邀一饮。
对面的人同样一饮而尽。
李抒玉拿起盘中的红提,放入口中,眉头都没皱一下。视线落在外头,戏已演到探花郎携妻送别公主。再一转眸,一下撞进了那人深幽幽的眸子,后者却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
坞梁使臣放下酒杯,起身朝上首行了一礼。
南和睿瞬间眼神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