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昭昭。
游明骇住:“你……”
通判与他有交情,吩咐小吏端了把椅子给他坐:“游大人,她敲登闻鼓、吃杀威棒,拿命上诉你冤杀了她的好友。”
游明坐下,沉声道:“我与她素昧平生,不知怎的就遭了这飞来横祸,被她诬告栽赃。”
通判拍响惊堂木:“原告,你且将事情从头到尾陈诉一遍!公堂之上法律严明,容不得半句谎话虚言!”
昭昭伏在地上,冷笑道:“若真法律严明,为何我这个吃了杀威棒的苦主被扔在地上,我告的人却能好生坐着椅子?莫不是因为他是官儿,我是民,在法律面前有高低?”
她惯会挑动百姓情绪。此话一出,公堂外围观的百姓纷纷附和:“不公平!撤椅子!”
通判只好让游明起身,眼神如刀般剐着昭昭:“原告,陈诉前后。”
昭昭心里痛快,瞬间入戏,气若游丝道:“上月,宁王妃祝寿,府中缺乐工舞姬,教坊到周边乡县寻人补缺,小人与好友一同入选。”
“你与你好友都是出身贱籍的妓女?”通判问。
“是。”昭昭继续说,“小人好友在游明的安排下,成功得到了七殿下青睐……”
游明怔住,猛地大怒起来:“你空口白舌,有何证据?!”
昭昭掏出怀中早已备好的书信,正是修逸仿的其中一封:“游明写信密令小人好友,要她伺机打探消息,如有必要,也可下毒谋害皇子。”
游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做局了。他想去抢昭昭手中的信,不料何必先一步挡在了他面前。
何必展开信,正色问:“游大人,这是你的字迹?”
上面写的任意一段话,都够游明九族被族。他矢口否认,何必却道:“吴通判,调游大人的公文来看看。”
调来公文,一对比,字迹竟完全相同。
事情已经扯到皇子身上,再容不得糊弄。通判抹了抹额上的汗,吩咐下去:“清场!把外面的百姓赶走……再去宁王府,把七殿下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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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后,府衙外马蹄声停。通判何必游明与小吏们纷纷去门前跪迎,恭声道:“七殿下千岁——”
意行走上公堂,坐到早已备好的蟒纹太师椅上,睨着伏在地上的昭昭:“是你有冤?”
两人曾见过。从前的一个晚上,昭昭看着雀儿像鸟似地飞出窗台,稳稳地落在他怀里,一脸幸福又得意的笑。
如今昭昭望向他,脑中浮现出的全是他溺杀雀儿时的画面,淡然且恭敬道:“不是,是小人好友。她曾很得您宠爱。”
一众人已经归座,目光都落在意行身上。
意行轻轻笑了:“得我宠爱的女人太多,你说的是谁?”
昭昭从怀里掏出了几根内廷造的金簪,道:“她叫雀儿,是个妓女,曾与您出双入对。这是您送她的首饰。”
意行拿起那簪子看了看,漫不经心地说:“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号人。”
他把那簪子丢到地上,砸出一声脆响。意行皮笑眼冷,问昭昭:“你说她是被游大人所杀?”
游明连喊冤枉,何必把那张信纸递给意行,恭声道:“七殿下,那妓女是他安排在您身边的棋,为的就是打探消息,伺机毒杀您。”
意行举着那张信纸迎着光看了看,似讽似叹道:“他的字越发进益了……难怪要留我在云州。”
说罢又看向昭昭,黑如点漆的眼似寒灯般摄人:“还有什么戏,接着唱吧。”
昭昭继续道:“小人好友得了您青睐,暗生情愫,不肯再为游明做事。游明恼怒,借着宁王妃寿宴当日宾客无数,浑水摸鱼杀了她。”
意行靠在椅背,哈哈大笑起来:“精彩,精彩!”
闻言,游明破口大骂,直扑昭昭,何必奋力拦住,堂中一片混乱。
嘈杂声中,意行从椅上微微俯身,眉眼含笑与昭昭对视:“小妓女,上次你没死成,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