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扶着围栏望下去,只见楼下空空荡荡,没客人,只有何必和他手下的兵。
何必像是累极了,大马金刀地坐着,没好气地看着昭昭说:“你倒是会挑地方,害我一顿好找。”
遭了。
这是来逮她的。
昭昭浑身一寒,观察四周哪里可以跑路,略一思索,心中顿时静了。
若是来者不善,直接破门而入就行,哪用得着叫小厮拍门?
昭昭思索的模样都落进何必眼底。
他觉得昭昭真是好笑,做事时不过脑子,东窗事发了,又草木皆兵。虽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但性子也太野了些,不知将来得受了什么教训才肯收敛。
“小……”何必收了声,改称呼:“小姑娘,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见昭昭犹豫,他从怀中掏出两张落了墨的小页,拿在手里晃了晃:“主子答应给你请老师。”
昭昭懵了会,赶紧下楼坐了。她细细看了面前两张小页上的字迹,行笔都是一等一的飘逸,写的却是同样的字。
“算不如闲。”昭昭蹙起眉,问何必:“什么意思?”
“辛弃疾的词。”何必笑笑,“而今老矣,识破关机。算不如闲,不如醉,不如痴。”
“我不懂诗词。”昭昭把两张小页推回去,认真说起正事:“你好声好气地来找我,是得了你主子的授意?”
“主子说交易继续。”何必道,“他让你把梁惜和李仓丞的过节理清楚了,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写在纸上,然后好生交给我。”
昭昭觉得他反复无常,冷笑道:“他那日把人踹开就走,如今怎么又发了善心,决定搭把手了?”
何必无奈,为修逸解释道:“这也怪不得我主子。那姓梁的二话不说就跪了,一副求青天大老爷平冤的样。可我们王府说到底只是皇亲,平时逞逞威风就罢了,偶尔捅捅暗刀子也行,但明面上干预司法却是万万不可。”
话落,何必又指着两张小页,笑道:“主子让你挑。”
昭昭还记得和修逸约好的三件事情,梁惜能给的一县货仓比识字读书重要权。权衡一番,昭昭道:“我不要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