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是时候,有必要,解一下结了。
然而等了很久,都没有传来回应。
“相夷……”
她叫了一声。
李相夷摊着本册子,专心致志地浏览上面的东西。
以至于周身恍若笼了个结界,什么都没有听到。
“蛊虫……”
他脑子里过着这些信息。
这本册子是百川院送过来的,记录了关于“黑虫子”的审问结果。
据金溪镇组织集会的,散播“黑虫子”的涉案人说,那些“黑虫子”就是蛊虫。
不过经了一番软硬兼施后,那些人又改口,说他们也不清楚,“黑虫子”到底是什么虫。
上头分发下来,让他们去办,他们领命去办而已。
李相夷蹙了蹙眉,翻开下一页。
此页上报的是,本地有无感染“黑虫子”的人员统计情况。
数目显示,还算不上泛滥成灾的地步,但也绝不可掉以轻心。
他往下看,是感染者的各种状况。
大多数人,会丧失心智,沦为服从指令的行尸走肉。
并伴随着眼白充血,头痛欲裂,以及肌肉痉挛等症状。
可也有部分人冲破桎梏,清醒过几次或一段时间。
“清醒过……”
李相夷思索着。
思绪犹如一条绷直的线,直到被拽了一下,往上凸起。
“相夷,你在听吗?”
乔婉娩忍不住问。
恍然间,李相夷听到有人在叫他。
声音不是很实,又像是一种错觉。
他没有理会,合上册子,转而考虑起了另一件事。
“该去一趟帽儿坡了……”
帽儿坡是提亲队伍的亡身之地,在金鸳盟防线外不远。
他指头点点桌面,突闻得一道拔高的声音。
“李相夷!”
乔婉娩不免起了愠色。
“阿娩。”
李相夷扭头望去,不知道她为什么有点生气。
他没来由一慌,试探着轻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乔婉娩嘴上重复。
重复了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她眸中映着李相夷空茫询问的样子,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很累。
她长呼一口气,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
李相夷见她久久不言,手头上的事又多又紧。
遂起身捞过少师,道,“那等我回来再说吧。”
“我出去一趟。”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出门而去。
屋子内,只余下乔婉娩一个人。
她远眺着飘扬而去的红衣,眼眶漫出了湿意。
难受同决堤的水一般,喷涌流泻,灌满了整个心口。
“山高水阔,我总是留不住你的。”
“罢了……”
她缓罢良久,步子略浮地往外走去。
不料刚出门,同三个来人撞个正着。
“乔姑娘。”
李莲花揖礼唤了声。
同时,乔婉娩泛红的眼睛,正巧闯入他眼帘。
旧日阿娩的人影重叠过来,他心头拧了一下。
“李相夷啊李相夷,你总是惹了人伤心……”
乔婉娩有些尴尬,忙偏头抹了把眼睛。
继而正了正身形,回礼道,“李先生。”
笛飞声情感方面的神经粗,一时未觉察空气中怪异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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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开口,“我们找李相夷。”
方多病眼力见比他好点,双手直摆,还给人找台阶离开。
“我们不找,随便逛逛。”
“乔姑娘你要去哪儿,慢走啊。”
乔婉娩现下,确实不太想听到李相夷的名字,也不想在情绪低落时,多见一秒的人。
却还是答了,“刚出去了,往的那边。”
“至于去的哪里,”她微一摇头,语气好比湿了露的枯草,“不曾知晓。”
李莲花颔首,“多谢。”
“那就此别过。”
语毕,他暗暗拍下左右的人,叫两人一道,朝乔婉娩所指的方向去。
走了段路,李莲花拐弯,搓了个哑声的响指。
“走吧,去帽儿坡。”
“为什么?”方多病问,但跟着拐弯。
“风陵剑派。”笛飞声半是嗤笑半是提醒。
“无知。”
方多病一点就炸,与他吵起来。
李莲花揉着眉心,平息战火。
三个人就这样,绕到帽儿坡去了。
果不其然,不止李相夷,小笛飞声和南宫弦月都在那儿。
“你们也来了?”
李相夷远远望见他们,率先道。
李莲花白他一眼,没给好脸色。
李相夷不明所以。
这回小青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过没多久,就对他“另眼相看”了?
“我什么时候惹他了吗?”
他向旁边的小笛飞声和南宫弦月探询。
两人表示,“我怎么知道。”
他又用目光问方多病和笛飞声,两人一个沉默,一个唉声叹气。
而李莲花也不说,只环顾着密林野草问。
“有什么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