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二毛居然从一脸严肃变成了嬉皮塌脸,刘铭达也是一愣。
就听王二毛笑嘻嘻地讲,“不就是身前身后的虚名吗?不要虚名,那是好汉子!有没有虚名根本无所谓,那才是真正纯粹做事体的人。这些我的老师都跟我讲过。侬也不用搞得这么悲壮,有句话讲得好,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人家荆轲这么大的英雄,也不一样是阿拉茶余饭后的谈资?我王二毛没别个打算,如果真能活到七老八十,那时阿拉的抗战老早胜利了,我吃饱老酒之后总要跟小辈们吹吹牛皮,讲到侬的事体,不能讲名字,这多难受?这个人、这个人,烦伐?小辈们要问:阿爷,这个人是啥人啦?阿是名字还没想好,牛皮要吹爆特来!”
一番话,讲得刘铭达忍俊不禁,乔月梅咯咯笑出声来。
气氛松了松,刘铭达继续讲下去。
“讲不讲名字随便侬,这套办法可不能讲出去,否则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王二毛点头,这个可以答应。
“那现在正式开始。阿拉要做的事体,是跟国家资本抢钞票,不是抢重庆、南京的钞票,而是跟他国资本去抢,主要的目标,一是美国,二是日本。这里需要的基础知识太多,侬一时半刻不可能懂,我只要侬记牢几个关键的知识点。首先,现在的世界经济是全球化,不管打不打仗,各国的资本在金融市场上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开也割不断。战争只是各国之间相互掠夺资源的最后手段,首先开战的,是金融战场。其次,金融战的平台,在各国的证券交易所,期货交易所,以及各大跨国银行,因为他们是管理汇率牌价的。所以阿拉的战场也要放在那里。再来,现在全球的金融市场是有时差的,而相互之间的关联却是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有办法的人,会及时掌握这些稍纵即逝的机会,以此来获取暴利。”
王二毛听天书,一字不敢差,统统硬记。
“我是搞金融的,这些年来主要的工作就是教学生。现在不讲是桃李遍天下么,各国的顶级金融机构里,基本都是有人的。日本少点,他们是战争状态,要紧的部门不太会请外国人。所以我的工作因为时差的关系,基本都在夜里。央行还特地帮我配了一台专属的电台。”
“讲老实话,我回来之后,空有这一身办法,没地方施展。后悔不及!讲要护民,要帮日统区的老百姓争取利益,但这个央行,就是日本人的一只钱袋袋,所有的钞票,动一分一厘都要去跟日本人窝求苦恼讨饭一样要得来。想要施展开,做点实实在在的事体,我需要外围。”
看王二毛还在面无表情抢记,刘铭达不禁一笑,“外围侬懂伐?”
王二毛一愣,“外围?侬讲的是我?”
“是侬,也不是侬。”
王二毛直接晕了,“朋友,麻烦侬勿要脑力赛好伐!我已经头昏了!”
刘铭达晓得这确实是难为他,把笔盖打开,在第一张纸上写了六个名字,后面跟着他们的联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