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弟愚钝,想通已是太晚。」
钱灼没有撒谎,他能想通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天阴教这一次不肯帮他血洗金华。
无奈之下,钱灼脑中思绪翻飞,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一个能够让大兄认可,
动用家族司兵的方法。
「你的确愚钝,想通也的确太晚。」钱喆的声音突然间重了下来,冷冷的说道:「其一,朝中表面上在婺州上有王刺史,下有南昌王,中间还有录事参军张郎,但在暗中,还有内卫,暗卫,百骑等诸司,还有各种监察耳目,南昌王的身边还有一队千牛卫……」
说到这里,钱喆突然一声冷笑:「光是在南昌王的身边就不知道有多少耳目,你之事,南昌王虽然刻意对婺州隐瞒,但却并没有对朝廷隐瞒。
南昌王虽然没有奏章,但各方早就已经将密情上奏中枢。
你说,你让为兄怎么***。」
「啊!」钱灼猛的直起了身体,他脸上顿时满脸惊愕,随即,便是一片的懊恼,用力的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后,钱灼赶紧追问:「大兄,金华之事,现在可是真的已经传到中枢去了吗?」
「你终于担心起来了。」钱喆跪在那里,没有回头,嘴里忍不住的一声冷笑:「不说他人,光是南昌王,你只知南昌王没有奏折送往中枢,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文章写往他处,他随便几笔,你就彻底的完了。」
「南昌王,南昌王……」钱灼霎那间死死的握紧了拳头,随后,他的猛的抬头,盯着前方兄长的背影,咬着牙说道:「兄长之前说,三日之内,保证没有任何奏章送往神都,难道兄长说的,仅仅是奏章吗?」
「你太蠢了。」钱喆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先祖画像,沉声说道:「先不说,你的事情,被多少人所知,就算是此类之言天下皆知,但没有正式奏本,流言终归只是流言。
如今的整个婺州城,有资格向中枢写奏章的,只有刺史王方鳞,别驾南昌郡王和录事参军,以及婺州九位县令,只要堵死了这这些人向神都传送奏本的路,那么你的事情,朝中就不会有正式公开的处置。」
「如此说,大兄已经提前……」
「不,为兄只是派人盯着他们而已,毕竟此事真正的禀奏权,在南昌郡王手里,只有在南昌郡王无法禀奏的情况下,才轮到其他人。」
钱喆看着眼前的先祖画像,然后深深的拜了下去:「也就是说,你想要彻底的压下这整件事情,就需要将婺州的刺史,别驾,司马,录事参军,还有九位县令全部灭口,甚至还必须注意那些从朝中致仕的老官,他们也是有权向朝中奏事的。」
「那,就血洗整个婺州。」钱灼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阴沉下来,同时一股凶戾的杀气闪过他的眼神。
「不够!」钱喆缓缓的直起身体。
钱灼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不够?」
「光是血洗婺州还不够,婺州,歙州,衢州,台州,越州,杭州,湖州,苏州,都要好好的血洗一遍才对。」钱喆的话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认真一样。
钱灼当然不可能认真,嘴角微微一抽,说道:「大兄玩笑了。」
「玩笑,为兄没有玩笑,依你的想法,不只应该是血洗整个婺州,应该是血洗整个江南,血洗整个天下,一直到你坐到天下最高的那个位置为止。」钱喆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的声音已经清晰的传了出来。
「大兄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愚弟的错喽。」钱灼双手按在大腿上,眼神当中的恭敬和畏惧在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想要堵死一切信息传出的想法本身就是错的,若你是一个合格的家主,你就会明白,在出事的当天,你就应该直接去找南昌王,提出条件,交换他在奏文当中的措辞修改,而不是想着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