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弥漫,如梦似幻,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摩托车引擎的声音在孤独地回响。
渡边开得依然很快,仿佛他能够洞察浓雾背后隐藏的一切。
颜晓月捂得严严实实,头发上挂着浓密的水珠,早晨起来,她就感到浑身轻飘飘的,发起高烧,渡边给她买了点药,吃完似乎也不见好转。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他们抵达了目的地,曾经有点香火的关帝庙已彻底荒废,关公那把铸铁大刀不知让谁偷走了,室内油漆剥落,蛛网密布,尘埃满地。
渡边对着胡须掉了一半的关公拜了拜,领着颜晓月来到关帝庙后面的房间,师父曾在这里居住四年之久,二十多年过去了,房间更加破败,屋顶一侧开裂,墙角里暗绿色的霉斑纵横交错。
“委屈你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好在天气转暖了。”渡边卸下行李,从庙后的那口老井中打了水,开始收拾房间。
颜晓月不像渡边接受过专门的野外生存训练,打个土洞都能生活,看到这样严峻的生活条件,她心里落差很大,但她不愿意在渡边面前表露出来,撑着虚弱的身体帮渡边擦拭墙面。
日薄西山之时,两人草草吃了一点东西。
“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颜晓月望着荒凉的山景问道。
“以前外面有个村庄,叫西仁村,现在应该整体搬迁了。”白天经过小时候生活的村庄时,渡边发现曾经村落似乎被推平了,到处都种满了核桃树,只有几处边边角角的破房子还在勉强支撑。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个地方。”
“这是我老家。”
“你果然是中国人,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自己是日本学者了。”颜晓月说完咳嗽了两声。
山里的夜,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半夜,渡边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吵醒了。
“渡边,我好冷。”颜晓月蜷缩着身子道。
“我去生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