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野千里的南方荆襄平原,拓跋天仿若一只被猎人紧追不舍、弓弦震响后余生的惊弓之鸟,每日都深陷于惶惶不安之中,度日如年,内心的惊惶如同浓重的阴霾,死死笼罩着他,叫他片刻不得安宁。
汉江,这条由大自然鬼斧神工铸就的天然界河,澄澈的水波在日光下曾闪耀着希望的粼光,本应如同坚实可靠的壁垒,化作他心头一块聊以慰藉、能让他稍缓喘息的“保命符”。可南岸之处,那如乌云压城般屯聚的熊燃大军,恰似一片墨黑且厚重的不祥之云,沉甸甸地悬于天际,将所有的光明与安宁都遮蔽得严严实实,只余下无尽的威压与恐惧。每至夜深人静,拓跋天躺在营帐的榻上,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帐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熊燃大军那森然可怖的模样,仿若被恶魔诅咒一般,梦魇反复纠缠,令他冷汗涔涔,辗转难眠,寒意自脚底一路蹿升至脊梁,浑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提及那熊燃,在这乱世纷争的疆场之上,威名仿若一道平地惊雷,轰然作响,震慑四方。瞧他那身姿,魁梧壮硕宛如巍峨山岳,浑身肌肉紧绷,蕴藏着无穷的爆发力,恰似一尊刚从鲜血横流、尸骨成山的修罗场中踏出的无敌战神,周身缭绕着腾腾杀气,那浓烈的肃杀之气,仿若实质化的黑色雾气,肆意弥漫开来。他麾下那群士卒,更是如饥肠辘辘、择人而噬的虎狼,一个个身形矫健、行动敏捷,眼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幽光,仿若幽夜中潜伏的恶兽,只等一声令下,便能张牙舞爪地扑向猎物,将一切胆敢阻拦的敌手撕咬得粉碎。光是街头巷尾小儿听闻其名号,都会吓得小脸煞白,瞬间止啼,噤若寒蝉。
拓跋天无数个日夜,都在那简陋却又透着几分压抑的营帐中枯坐,营帐内唯有点点烛火摇曳闪烁,映照着他那张写满忧虑与憔悴的面庞。他眉头紧锁,对着那明明暗暗、飘忽不定的烛火长吁短叹,满心都是对未来局势的忐忑。而脑海之中,那最让他胆寒的惊悚画面,总是不受控制地反复浮现——熊燃屹立在汉江之南,如顶天立地的魔神,猛地大手一挥,刹那间,千军万马仿若汹涌澎湃、怒涛滚滚的潮水,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喊杀声冲破云霄,浩浩荡荡地跨过汉江,无情踏破北岸那往昔的宁静祥和,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一片荒芜。每一回思及此处,冷汗便如决堤之水,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寒意顺着脊梁骨,仿若冰冷的毒蛇蜿蜒直上,叫他遍体生寒。
命运好似一个爱捉弄人的顽童,总将厄运之手无情伸向心怀忧惧之人,那可怕的一天,终究在惴惴不安中降临了。那是一个天色阴沉得仿若被上苍用一块巨大的黑布,严严实实地蒙上哀愁纱幕的清晨,天地间都弥漫着一股死寂般的压抑气息。突然,一阵凄厉至极、仿若能穿透灵魂的号角声,仿若一道犀利无比、划破死寂夜空的惊雷,轰然炸响在营地四周。拓跋天的心猛地一揪,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只见探子仿若被恶鬼追赶一般,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冲进营帐,整个人瘫倒在地,面色惨白如纸,满脸惊惶之色,双唇哆哆嗦嗦,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喊道:“大人,熊燃……熊燃他率军跨过汉江了,现已至战场,正列阵对峙呐!”拓跋天彼时正端着茶盏,那茶盏中袅袅升腾的热气,本是他试图平复心情的寄托,欲润润干涩得仿若要冒烟的喉咙,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仿若一记千钧重锤,裹挟着死亡的呼啸,狠狠砸在他耳畔。“哐当”一声,茶盏瞬间从他哆嗦得近乎失控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成无数齑粉,恰似他此刻七零八落、仿若被重锤击碎的心。他瞪大双眼,眼眸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死死盯着营帐门口,仿若凭借着意念,便能穿透那层布幔,瞧见外面步步逼近、仿若死神化身的熊燃大军。
良久,拓跋天咬着下唇,直至齿间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那刺痛与血腥味才让他稍稍找回一丝理智,强自镇定下来。事已至此,他心底清楚,退缩无疑就是自寻死路,即便希望渺茫,拼上一拼,或许尚有一线转机。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在胸腔中憋闷许久,而后猛地挺直脊梁,高声传令,声嘶力竭地调遣麾下所有兵马倾巢而出,奔赴战场。一时间,那浩浩荡荡的军队,犹如一条钢铁铸就、坚不可摧且气势磅礴的洪流,带着几分悲壮、几分决然,向着硝烟弥漫、仿若九幽地狱入口的战场奔涌而去。只是,军中每个士卒的心头,都沉甸甸地压着对未知战局、对熊燃大军那仿若洪荒巨兽般恐怖实力的恐惧,脚步虽未停歇,可心中忐忑,如同怀揣着一块巨石。
战场之上,大周士兵与楚国士兵一经碰面,刹那间,空气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轰”地爆开,那股暴戾之气瞬间弥漫全场。喊杀声震得风云变色,苍穹之上,原本悠然漂浮的云朵都似被这股戾气狠狠撕裂、搅碎,四下逃窜。刀光剑影闪烁交织,恰似夏夜密织的闪电,一道道寒光凛冽,每一次碰撞,都迸溅出夺目的火花,清脆且凌厉的金戈交鸣之声,仿若奏响一曲残酷血腥、以生命为音符的死亡乐章。士兵们仿若癫狂的困兽,双眼布满血丝,眼珠因充血而通红,嘶吼着,将生死全然抛诸脑后,奋勇向前,手中长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捅入敌人的血肉之躯,利刃仿若死神的镰刀,无情划过脖颈,鲜血仿若失控的喷泉,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脚下这片焦土。尸体层层堆叠,渐渐堆积成小山丘般可怖的模样,残肢断臂散落各处,战场仿若阿鼻地狱,刺鼻的血腥味随着呼啸的风飘散数里,熏得人头晕目眩,直叫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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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天站在后方督战,双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浑然不觉疼痛,满心都是战局的走势。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战局中那如蝼蚁般涌动、厮杀的人群,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声仿若密集的战鼓,一下又一下,每一声都仿若重锤,擂在他脆弱不堪、仿若薄纸般的心房上。然而,局势仿若崩塌的堤坝,溃败之势汹涌难挡,自家兵马仿若狂风中的残叶,脆弱无助,被熊燃那如虎狼般的军队肆意屠戮、驱赶,节节败退,仿若多米诺骨牌般,毫无还手之力。
眼见着熊燃一马当先,身披那厚重且寒光闪烁的重甲,宛如天降煞神,周身气势仿若实质化的黑色风暴,所过之处,敌人纷纷避让。他带领着士兵,仿若利刃破冰般,势如破竹,直直杀到拓跋天跟前。拓跋天顿觉头皮发麻,浑身血液仿若瞬间凝固,每一根寒毛都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仿若一只待宰的羔羊,直面死神的凝视。恐惧如汹涌澎湃、铺天盖地的潮水,将他彻底吞没,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仿若洪荒猛兽,主宰了他的大脑,“逃!快逃!”这个念头疯狂在脑海中叫嚣,仿若恶魔的低语。他猛地拨转马头,手中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那骏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驮着拓跋天朝着不远处山峦夺命狂奔,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如鬼哭狼嚎,拓跋天伏低身子,紧紧抱住马颈,眼神中满是惊惶与绝望,仿若世界末日降临。
待到冲进那看似隐蔽、实则暗藏危机的山间小道,本以为寻得生机的他,却惊得亡魂皆冒。原来,不知何时,退路已被截断,四周要么是陡峭险峻、仿若天神挥剑劈下的天堑横亘眼前,悬崖峭壁直插云霄,飞鸟难渡;要么是熊燃预先设伏的士兵,他们仿若暗夜幽灵,隐匿在山林间,此刻现身而出,将各个出口堵得水泄不通,手中森冷的矛头齐刷刷指向拓跋天,仿若一片寒光闪烁的死亡丛林。
拓跋天骑在马上,身形摇摇欲坠,仿若风中残烛,望着这绝境,双眼空洞,仿若灵魂已被抽离,只剩一具躯壳。他深知,挣扎已是徒劳,长叹一声,那叹息中饱含着无尽的不甘与无奈,仿若将一生的遗憾与落寞都融入其中。手中的兵器“哐当”一声,无力地坠落于地,他缓缓举起双手,低垂着头颅,仿若一只斗败的公鸡,以最屈辱的姿态,向熊燃宣告投降。
至此,熊燃大军仿若天兵天将下凡,不费吹灰之力,恰似摧枯拉朽般,彻底掌控了东出的咽喉要道。大军一路东进,势如破竹,所过之处,沿途城镇仿若惊弓之鸟,望风而降,军旗烈烈,猎猎作响,直指九江。九江,那座临近越国疆界的战略要地,如今已近在咫尺。熊燃站在高处,身披战甲,威风凛凛,俯瞰着这片即将踏足的土地,目光中闪烁着炽热与决绝,仿若已看到胜利的曙光,只要他一声令下,越国那富庶却疏于防备的疆土,便将陷入战火纷飞之中,一场新的腥风血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