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这几个月没人管教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林氏吓了一跳,装模作样地拉住月铭的手,“老爷仔细身子,别动怒!”然而杏眸却是没有半点惊慌,甚至难掩几分得意,语气却是十分担忧,“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
一家人?谁跟你们是一家人!
月九龄冷冷地看着她全心全意地“安抚”月铭,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流光溢彩。
秀眉微扬,心想装蒜谁也不会?
“林夫人说的不错,我们父女俩能有什么隔夜仇?是女儿失礼,叫外人看笑话了,您先喝杯茶消消气。”
说着她便上前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月铭的手边,笑得十分乖巧,仿佛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不是她。
月九龄左一句“林夫人”,右一句“外人”,可谓是将她方才的“一家人”讽刺得体无完肤,林氏闻言咬了咬后槽牙,差点把自己精心呵护的指甲给折断了。
月九龄见她脸色青白,勾了勾嘴角,从袖中拿出方才特意捎上的书,对月铭说:
“女儿这趟出门也不是一无所获,相信父亲也听说了临安的采花大盗案,女儿因缘巧合参与了此案,还得知了赵郡守与母亲是旧识,临行前他特意将母亲的遗物归还。”
林氏在月九龄提起符沁时脸色就变得煞白,惊慌地看着身旁的男人,见他失魂落魄的神态,又狠狠地瞪了瞪月九龄。
然而月九龄不为所动,而是将手中之物递到月铭跟前,“这本《竹心杂记》便是母亲当年救赵老夫人时遗落在赵府的,请父亲过目,看看这书上的笔迹,是否为母亲所书。”
月铭那双犀利的双眸此刻紧紧盯着那封面上的四个字,其中“竹心”二字的字迹,同竹心院的“竹心”一模一样,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
过了许久,月铭才开口,声音嘶哑:
“这,这书先放着,我有空看。”
一想到月铭打算对着这本不知从哪来翻出来的书缅怀旧人,林氏忍不住想要出口,却被月九龄打断。
“天色也不早了,女儿就不打扰父亲与林夫人歇息了。”月九龄见目的达到,可以功成身退了。
林氏听到她转身便要离去,想起还有一事,欲言又止,“这......”无奈月九龄对她视而不见,于是她只好咬牙切齿地提醒身旁目光未曾从那本书离开过的男人:“老爷!”
月铭如梦初醒,眼睛没了往日的犀利,露出几分沧桑,抬眸对着月九龄的背影开口:
“你过生辰时不在皇城,按照礼制,女子满十五了是要行及笄礼的,你母......”说到这,他怔了怔,改了个说法,“主母想替在年前找个日子办了。”
月九龄脚步停顿,回头看着林氏青白交加的脸色,露出个好看的笑容:
“那就有劳林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