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夜雪见到来人,压下情绪,“爷!”
“哎!”张支书笑着坐到床边,粗糙大手在腰间摸了空,才想起自己是起夜,烟杆子还在床头放着呢。
讪讪的收回手,张支书又拿走闻人夜雪面前的书,随手翻了翻,“看书呢?哈哈哈,能看的懂吗?”
问是这样问,支书从心底认为孙子就是白日里识了几个字太兴奋,现下睡不着,才会起来继续折腾书本。
这种事,他也干过,哈哈哈。
孙子这股想识字的劲儿,像他!
“看得懂。”闻人夜雪又把书拿了回来,找到自己看到的页数,将书反着扣到桌子上。
“爷,玖儿哥哥很厉害,他教我识字,看不懂的我再问他。”
张支书闻言有些发怔,许久才问:“苏……他愿意教你?”
他见过那苏小少爷仇恨的眼神,像只要寻仇的野兽,他是仇恨整个黄花梨村的,他知道。
闻人夜雪点头,“教!。”
张支书起身,幽幽叹口气,“以后不要再去了,想识字,让你大哥教。”
“爷?”闻人夜雪朝老汉背影喊。
可老汉不愿再说话,为他关上房门,身影消失在门后。
闻人夜雪的眉头开始打结。
家里人都反对他去找玖儿,为什么?
张支书回到房内,拿起烟杆子蹲在地上。
黑暗中,火星子明明灭灭,呛人的烟雾很快在房间弥漫,炕上睡的安稳的宽婶儿被呛的从睡梦中醒来。
“这是出啥事了?大半夜不睡觉,咋又抽上了?”宽婶没好气的拿起一边的芭蕉扇,把风扇的呼呼响。
支书将烟灰敲落,又捏了一团烟丝按了进去,“没你的事,你睡你的。”
宽婶儿气的将一旁的枕头扔到一边,倒头翻身背对着支书。
良久,屋内只余'吧嗒吧嗒'与偶尔火柴滑过纸皮的摩擦声。
在宽婶儿心气平和终于要睡着时,耳边幽幽传来一句:“你说苏家小少……苏家娃会报复村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