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信里写道:“我现在在柳树屯大队劳动,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每天接受群众监督,白天种田、养猪,晚上和贫下中农交流思想,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身体得到了锤炼,心灵得到了升华。
贫下中农都热爱学习,热爱劳动,他们成立了一个‘贫下中农优质麦种研究所’,在实践中做研究,希望能为国家做更多贡献。
他们在实践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需要有人来为他们答疑解惑。于是,我就想到了您。
您现在在干校劳动改造,想必已经对贫下中农的艰难和不易有了深刻的体会,希望您能正视他们的问题,积极作出解答,把您之前所学还给贫下中农,这也是您接受劳动改造的一部分。”
老实说,信写成这样,严东生心里都有点忐忑不安,希望老师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千万别骂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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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高韵和严东生的信,都是托谢赟代寄的。
7月1号,谢赟正式入职,到公社担任宣传干事,每天和张瑞凤、赵红霞一起上班下班。
在她的新工作敲定之后,谢家开了一个家庭会议,专门讨论一个问题:是在公社买房,把谢燊接过去一起住,让他在公社上学,还是每天辛苦点跑个来回,依然住在村里?
全家人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住在村里。
主要是放不下村里的猪、鸡、兔子和自留地。
谢赟倒是没什么,但是张瑞凤和谢燊是真心疼。
谢燊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保证一个人把家畜家禽全都照顾好,不让妈妈和姐姐操一点心。
谢赟自己也不觉得上下班的这点路是什么难题,便和他们保持了统一战线。
理论上来说,谢赟和张瑞凤的户口迁出之后,谢家拥有农村户口的就只剩了谢燊一个人,按照相关规定,谢家的自留地要减少三分之二。
但是柳树屯管理比较松一点,没人跟他们孤儿寡母较这个真。而且那地就在人家院里,难道要把人家的院子拆了重新围一个吗?都是一个村的人,谁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村里其他人家,有的出现人口减员的情况,自留地也没有变动。但是,如果人口增加了,可以跟大队申请在房前屋后多圈一点地种。如果房前屋后实在没地可圈了,那也就没辙了。
都知道谢赟村里公社两头跑,她和严东生、钱高韵都很熟悉,俩人托她寄信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严东生搞小麦远缘杂交育种,需要很多不同的种质资源,之前他搜集了一些,但是不够。在柳树屯开始做研究的时候,他跟大队长说了这个问题,张大队长一时也想不出有效的办法,他在那儿发愁呢,张光宗把谢赟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