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染等着司徒云旖发泄一通之后,她才缓缓的开口:“这里面躺的不是母亲。”
司徒云旖自然不信,对着灼染又是一通谩骂。
司徒胜走了来,看着灼染,拔剑架在灼染的脖子上,一声低喝:“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灼染丝毫不惧,小声对司徒胜道:“棺内躺的人是圣上。父亲,女儿听从母亲的话,刺死了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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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胜听罢,松开了灼染,半信半疑的提剑掀开棺盖。
果真如灼染所说,里面躺着的人并非关氏,而是李聿!
司徒胜从霍承叛变的失败中吸取了教训,怀疑这棺内人如上次囚笼内砍断双腿的假李聿一样,是个冒牌,为此司徒胜便用剑刺了刺棺木中李聿的脸。
并没有易容的痕迹,看来是真的李聿!
而灼染见此,却在心中感慨仇乌精湛无比以假乱真的易容术。能将关氏易容成李聿,足以证明仇乌医术的高超。
“宫里人还都不知道皇帝驾崩,只有我与母亲知晓,母亲目前在长安宫很安全,只等父亲与宁王进宫主掌朝政。”灼染敛起心神,开口道。
司徒胜听罢,愉悦的大笑一声,便派人去通知宁王李修。
李修查看了一番棺内的李聿,确定无疑后,便准备与司徒胜进宫。若事情顺利,可明日登基称帝。甚至李修还提前下了一道口谕,要封司徒云旖为中宫皇后。司徒云旖当即笑逐颜开,跪下谢恩。
李修又看了看灼染,显得别有深意,问她想要封什么位分。
灼染便说只想活命足矣。
李修握了握她的手,眼中满是欣赏,什么也没说,与司徒胜一起带兵进宫。
厚重巍峨的宫门缓缓打开,宁王李修与司徒胜缓缓驶入,朝大政宫走去。直到宫门沉沉关闭。
“宁王与司徒氏图谋造反,罪大恶极,拿下!”
大政宫内,李聿玄衣纁裳,头戴十二旒冠冕,威严坐于髹金龙位上,气势摄人。
李修见此,脸色惨白,下意识后退:“皇兄,你,你不是已经…”
“朕没有死,让你失望了?”李聿冷笑,双目如杀人刀一样在李修的脸上凌迟。
李修心知中计,转身便看见乌泱泱的羽林骑卫朝他涌来……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宫门打开,一缕晨光照在了李聿冷峻而坚毅深刻的脸上。
他踏着猩红的鲜血,缓缓的朝宫外那个孤零零的倩影走去。
直到走到女子面前,他伸手将她提离,抱在了怀。
“聿郎。”灼染躺在他怀中,深情的呼唤。
“我们回去。”李聿那嗜血的眸一点点的被温柔浸透,如深情大海。
灼染微微一笑,秀脸贴在他胸膛上。
晨风吹起,衣袂蹁跹,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哈哈哈哈,皇兄,这个贱人,她的确与我有染,是真的!没进宫之前她是我的女人!还为我育有一子!哈哈哈,皇兄,你小心些,别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
李修浑身是伤,血衣尽染,被押缚在地,蓬乱的发髻下,那张英俊的面庞扭曲的不成形。
他的旁边,是早已经被乱箭射穿的司徒胜。
李聿抱着灼染,看着东方的曦光,顿步。
灼染抬眸看着李聿,心中忐忑。
“她是我李聿的女人。”
李聿一字一句的强调,冷冷的扫了一眼李修,便越过他,走向晨曦的逆光之中。
李修夺去宁王尊号,被贬为庶民,逐出京阳,明太妃得知后,服毒自尽,死于宝华殿。
司徒胜夫妇虽已死,但因参与宁王谋反,整个司徒家族除了灼染以外皆被赐死,诛九族。
夜深人静,灼染一袭通身的红袍站在窗棂旁看着那一轮皎月。
她端着酒樽,将酒洒在地,神色沉痛而悲怆。
“爹爹,阿娘,女儿说过,要用仇人的血来祭奠你们的在天之灵!如今,女儿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保佑女儿在复仇的道路上畅行无阻…”
灼染心中默念着,眼泪糊满了绝美的面庞。
她闭上眼睛,全是亲人惨死的一幕幕,那血色的红,比她今日穿的衣袍还要红上百倍。
她永远也忘不了,曾经的大齐内史司徒胜抓走了爹爹,将爹爹和阿兄绑起来当活靶一样击射。爹爹与阿兄的肩上腿上,咽喉处全部中箭,无一完好,当拔掉那箭靶时,他们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窟窿,从那血窟窿中不断的渗出蜿蜒淋漓的鲜血。
当时她为了救爹爹与阿兄离开,便趁着夜深人静时将他们松绑。她的脸上涂满了锅灰,爹爹和阿兄认不出她来,她刻意不让他们认出,不然他们就会放不下她,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