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被引进长安宫,恭恭敬敬的拜见了灼染。
待灼染屏退了左右,关氏再不似之前那般拘谨了,反而拿出一副内史夫人的做派,上下打量一番灼染,透着一如既往的轻视与厌恶。当初灼染投靠司徒家时,关氏也是这种表情,丝毫未变。
而后关氏开始切入正题,但见她皮笑肉不笑的告诉灼染,灼染与司徒家现在都是同一根线上的蚂蚱,司徒家族若出事,灼染也活不成。说白了就是要灼染在宫中做司徒胜与宁王的内应。
关氏的眼睛长在了头顶上,过分的倨傲与她那副贤妻良母的姿态很不相称。她今日来的目的很明确,要灼染加入司徒胜与李修谋反的阵营中。
“长安君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若此事因你的视若无睹而造成失败,我家老爷定会揭发你的真实身份,到时你将难逃一死。甚至你的下场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凄惨。”她靠近一分灼染,又压低了声音道:“因为你是东洲人。”
灼染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
关氏似乎拿住了灼染的命脉,见灼染面露一丝恐慌,得意的笑了。
若灼染不配合,到时候她东洲人的身份就会被揭发,一旦揭发,李聿会赐死她,与其被李聿赐死,不如放手一搏,暗中助宁王成就帝业,还能有个善终。
“你若识时务,自然还是司徒家的好女儿。”关氏握住灼染纤细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一副慈母做派,而那双眼睛却透着一丝狠厉。
“母亲想让我如何做?”
灼染问关氏。
关氏沾水,在案上写了两个字:“弑君。”
灼染心中冷笑。
这关氏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进宫指使她弑杀李聿?
自以为用她东洲人的身份就可以拿捏她了?
司徒胜与关氏夫妇这么迫不及待,定是李修承诺了他们什么。
而一般拉拢朝臣的手段无非就是联姻,许对方高官厚禄与倾权朝野的国丈之位。
据她所知,司徒家还有一个嫡女,名唤司徒云旖,这么急不可耐的拥戴李修称帝,怕是想让司徒云旖做李修的皇后。
看来霍氏父女的下场并不能让这些权欲熏心的人吸取教训。
“好,母亲先回去等消息。”灼染敛住心神,肯定的点头,显出十二分的诚恳。
关氏缓缓的起身,看着灼染:“动作快些。”
“我总要找准时机。”灼染显得有些棘手。
关氏继续拿灼染东洲人的身份予以威胁:“自然是要等时机成熟,但是不能放弃,一旦你的身份暴露,唯有死路一条,你只能这么做,别无选择。”
灼染点头,目送关氏离开。
当日夜晚,李聿来了长安宫。
灼染便将与关氏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聿,当然也隐去了她是东洲人的事实,只对李聿说司徒家有反心。
李聿抱着灼染,问她是如何想的。
灼染粲然一笑:“我心中倒是有个计划,就是不知聿郎愿意与否。”
“说来听听。”李聿吻住她的耳垂,优雅的手指轻车熟路的在她身上弹奏。
灼染挺着妖娆的身儿,以便他更深沉的攫取,柔柔的喘息道:“将计就计…”
激浪翻缱的红帐内,面若朝霞的她断断续续的说完了整个计划。
李聿眸色幽深的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
“聿郎不相信染儿么?”灼染捧着李聿俊朗的绝色容颜,轻轻的道:“聿郎是染儿的全部,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聿郎,若有人存有异心,我第一个不愿意。”
李聿意犹未尽的吻着她,含糊道:“为夫相信。”
灼染松了一口气:“那染儿这个计划可行么?”
“可行。”李聿再次攫住了她的呼吸。
三日之后,灼染给关氏去信,要她进宫叙旧。
关氏很快再次出现在了灼染的眼前。
灼染告诉关氏,她今晚会行动。
关氏听罢,喜上眉梢,握着灼染的手一个劲的夸灼染是她的好女儿亲女儿。
当日关氏却没能走出皇宫,而是淹死在了太液池。事发后,李聿封锁宫中消息,之后便赶去现场。
李聿赶来时,灼染正跪在岸边为关氏擦拭脸上的水珠。
灼染显得很平静,看不出一丝忧伤,只跪在李聿脚下,道:“恳请陛下允奴婢送母亲回司徒家,毕竟,奴婢是司徒家的女儿。”
李聿只道了一个准字便离开了。
灼染运送关氏遗体回司徒家,司徒府上下一片霜缟,皆被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虽然到处都是人,却更显清寂压抑。
灼染一出现,司徒胜的小女儿司徒云旖一袭素白冲了出来,对着灼染一顿撕扯,愤怒声称是灼染害死了她的母亲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