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宫事宜,后宫不得插手,皆由朕管。”
当时夏仕白站在帐幔外,清楚听见圣上的温言警告。
圣上就是这样,用最温柔的御音,说着最冷酷的话。
闵贵妃当即就被堵的哑口无言,便倒在圣上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哭着哭着,自行剥落了衣裙,缠着圣上将她抱去了龙床,事后圣上一番小意温柔的诱哄,她才作罢。
后来送走了闵贵妃,酉时又来了一个裴充容,可把夏仕白给忙坏了。裴充容黏着圣上,娇滴滴的唤着陛下,简直能把人的骨头叫酥,不停的给圣上吹枕头风,坚称当初在宜春宫的浴房内,有个红胎女子打晕了她,还拿着她的簪子刺破了司徒云旎的喉咙,害她被当做凶手关进暴室。
“陛下,那个红胎女才是罪魁祸首,此人这般心机歹毒,万万不能留在宫里。”
“嫔妾听说,那红胎女子如今做了长安宫的奶娘,当真如此吗?陛下,此女对自己至亲姐妹都如此狠毒,嫔妾真担心长意殿下……”
夏仕白听到这,心里清楚,裴充容已经知晓红胎女子是小司徒氏了。当初知晓这些事情的长安宫奶娘与宫女内监全都杖毙,宜春宫那边,也只有司徒云旎与贴身女婢梦思知情,但如今她二人都已自戕亡故。
裴充容之所以知晓,自然是有她哥哥裴子霁的功劳。裴子霁是位列九卿的廷尉,掌管整个大理刑辟,手下门客数千,甚至宫内还有他暗中安插的人,长安宫之事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圣上对此心知肚明,却任其眼线在宫内横行,一来是需利用裴子霁去和那些东洲门客周旋,二则是圣上需要裴子霁对付那些贪官污吏,继续从他们身上扒皮查抄。他的人在宫中也没什么大过,圣上也就暂时不去理会。裴子霁既是小人,又是能臣,执掌刑辟以来,打掉不少贪官污吏,那些贪污人员一个个富可敌国,家里的金银珠宝几乎堆成山,被查获后,名下所有财产皆充公。圣上将其作为招兵买马的资费,且还遣了那些贪人上战场将功折罪。可谓是人力财力,循环利用。
裴充容裴尽欢进宫三年无宠,裴子霁便努力了三年得以重用,凭实力帮助妹妹裴充容获宠晋级,其野心可见一斑。
圣上知道,裴子霁还有更大的野心,那便是做当朝国舅。
所以当裴充容暗示小司徒氏留不得时,圣上显得很不悦:“凶手是那宫女梦思,朕已处置,休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