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像了,
只是现在的小哥,眼神不再像过去那般死寂,他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的小脾气有自己的情感,
而且,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闷油瓶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些许过分杀戮的戾气和野性,
如果以往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只,现在的他周身气场反而会让普通人不由自主的紧张,哪怕只是随意一瞥,也会让人产生不寒而栗的彷徨。
最重要的是,闷油瓶注视他的眼神,永远不会这样平淡虚无。
但真的太像了,如果不是他对小哥的眼神熟悉又敏锐,他真的会以为这就是张起棂,
相似程度,足以以假乱真。
这算什么,一个像吴邪的张海客,一个像张起棂的另一人,这和六耳猕猴自己组建西天取经的队伍有什么区别。
吴邪有些失笑,但明智的没有开口,对方也没有搭腔。
以邪帝的智慧,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推测出了这个故事的原委。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再堂而皇之的冒充张起棂,连发丘指和身形都如此到位。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也是张起棂。
只不过,是真正的张起灵的影子。
是张家为最后一任族长安排的意外保险,
若真正的张起灵出现意外,他的影子便会代替他主持大局,挽救本就颠沛流离飘摇如浮萍的家族。
在某种层面上,这些人,需要的只是一个精神支柱,影子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扮演这种角色。
但如果一切照旧并无意外,意味着影子永远无法正常的在阳光下行走生活,他将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永远没有人关心真正的他原本是谁。
烈日和影子,矛盾的对立,又相辅相成。
就像被断骨削皮剃肉改变的张海客。
只是如今,张海客逐渐走回了自己人生的轨道,但张起棂的影子,显然还没有。
又是一个,舍弃自身,背负虚妄责任的可怜人。
“你叫什么名字。”最终,小三爷心头微妙的恻隐之心和愧疚占了上风。
“张起棂。”
对方似乎毫不意外他的问题,微微挑了眉似笑非笑。
只是这个表情出现在闷油瓶的脸上,无端的有些妖异邪魅,小三爷额角青筋一跳,
“我问的是,你自己的名字。”
吴邪并没有在乎对方的哂笑,而是歪着头平静的再次重复了一遍,
“....”影子脸上的笑意有片刻的凝滞,他大约是想看吴邪破防跳脚的囧样,并没想到这个情境,以至于一霎那有些无措。
“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小三爷眼帘一掀,张嘴就来,
“什么张铁柱,张二丫,张驴蛋儿,张——”
“张海岳。”
海外张家的,很好,激将法对张家人一如既往的管用。
他们俩还没开聊,胖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围着人一圈一圈的转,同样一眼就能分辨。
“你咋看出来的。”
“你管我,山人自有妙计。”胖爷眼睛一翻嘿嘿直笑。“别说,还真像啊,小哥的脸儿咋看都好看。”
吴邪的视线忍不住再次落到那张带着笑的脸上,轻笑了一声,“张家人哪有长得差的。”
“倒也是。”胖子站在张海岳身边,眼神忽的漂移了一瞬,默了默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你能别那么看他吗,眼睛都快黏上去了,我有点害怕。”
邪帝简直莫名其妙,“你神经病啊,我跟人说话不看脸看哪儿,看屁股吗?再说了,我看他你害怕什么,又没看你。”
长得这么像,还会做奇怪表情的大张哥,这不得多看两眼,凭啥不看啊。
“天真!哎天真!你还想看人屁股,你已经有小哥了,你要守妇道,我知道你就好这一口,但你有小哥了,你可不能,不能,卧槽,你他娘的真是没救了。”
王月半越说越激动,可有些话他又没法明着说。
在一些生死存亡的经历之后,张起灵对吴邪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达到了几近变态的地步,只有吴邪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小主,
也好在,就是他这种乖巧安逸并不试图反抗的态度,让闷油瓶儿逐渐放松下来,收敛了戾气开始像个正常人。
摸金小王子有时候真分不清天真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那种探究好奇又因为同情对方而友善的眼神,要是落在真正的小哥眼里——
妈的,妈的。
要死。
“你就是这里的德仁吧。”
小三爷依旧不知道可怜的胖妈妈为他如何操碎了心。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私心里,希望所有人都得到宁静,包括这些无端受罪的替身和影子。
“是我,吴邪。”
张海岳说起话来,越发像当年的张起灵,只是他眼底带笑,看着小三爷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