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几份卷宗,大理寺要押到什么时候?

总不能只顾你们立功,不让我们都察院办案吧?

就在那御史叹了口气,掸去身上的灰尘准备回家时,两个身穿七品文官袍服的年轻大理寺官员抱着卷宗缓步走了出来。

“我要是当了御史,肯定不信这套狗骚猫尿的东西。”

“怎么说?”

“什么到了点就散班,还锁了门就不能进,我上去就是一脚,什么锁能拦住?”

“嗐,那不是王八的屁股——规定嘛!~”

“狗屁规定,分明就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让他们牵着鼻子走,这辈子也破不了大案,那不白领这份俸禄了?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逮老鼠!”

“用修,咱们可是科举正途考出来的,将来当了御史可千万不能丢份!”

言及至此,两人刚好走到那御史跟前。

李昰好像是没看见那御史似的,抱着卷宗迎头跟那御史撞了个满怀。

“兄台,不好意思,我没看见这有人,真是失礼。”

“刚才那话不是说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被撞的御史不知为何生出些许愧疚,两人说的那话,就好像他不是科举正途考出来的似的,哪个读书人受得了这个?

“无事,无事,我帮兄台捡。”

御史红着老脸从地上将散落的卷宗捡了起来交还给李昰,而后拱手道:“你们说的对,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抓老鼠。”

说完,那御史看向值房的眼神已然是凶光毕露。

李昰故作茫然道:“兄台此话何解?”

“这卷宗,我今天还就调定了!”

那御史积压了半个月的怒火喷薄而出,扶正乌纱撩开官袍踏着官步大步向落了锁的值房走去。

“对,精神点!”李昰道。

“好样的!”何泌昌道。

“焯!”

一声国粹响起。

那把不堪重负的铁锁应声退休,憋了半个月的御史也终于闯进值房,带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严党卷宗。

只不过等他抱着卷宗出来,想跟李昰、何泌昌两人道谢时,空荡荡的值房门外早已不见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