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御史已经连着来大理寺大半个月了。
每天都是从早磨到晚,等到书吏散班回家撵人才肯走。
现在时辰已经差不多了。
“先生,又到散班的时辰了。”
“我管你什么时辰,我一早就说了,今天不给我卷宗,我不可能走!”
“那卑职就只能不客气了,依制,值房散班,必须清场。”
“本官誓死不从!”
“天天都是这出,我都快烦了,你找我有啥用,你找堂尊去啊!”
书吏无奈的挠了挠头,高声唤来几名衙役。
这些胥吏世代贱籍,不得科举,清白之家瞧不上,只得相互联姻,开国百八十年,早已经是铁板一块,成了各衙门水泼不进的地头蛇。
经书吏这么一嚷,很快一众穿着吏服的七大舅二表哥便围了过来。
众人喊着号子,三两下将御史扔出档案室。
“咔吧!”
“齐活!散班!”
值房落锁,书吏搓着手向七大舅二表哥一一致谢,然后揣起钥匙缓步离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见到这一幕的李昰心中大喜。
在书案上揣起一把卷宗递给何泌昌,自己也抱起一摞卷宗。
“刚才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吧?”
何泌昌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两人旋即向值房外走去。
……
值房外。
夕阳西下。
一个摔得灰头土脸的御史满脸茫然的盯着落了锁的值房。
又是跟昨天完全一样的一天。
又是一样的结束方式。
他都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天了。
我倒是想找邱堂尊,我也得能见到他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