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伴随着晨曦的第一缕光线,她跟随来福嫂嫂步入了县衙的大门。
牢房内昏暗无比,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恐惧。
墙壁两侧挂着皮鞭和笞板,阴冷的气息直透骨髓,让人心生畏惧。
狱卒粗鲁地拍打着门,手中的钱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用一种不耐烦的口吻警告道:“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快说完就赶紧出来!”
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在无情地敲打着予浅浅那颗已不堪重负的心。
予浅浅轻轻屈膝,眉眼间含着一抹坚韧,恭敬地行了个礼,声音细若游丝却坚定地道:“谢谢老爷。”
随着狱卒沉重的脚步渐渐远去,来福嫂嫂急不可耐地凑近那扇斑驳的牢门,双手紧紧扒在冰冷的铁栏上,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她探头向内望去,只见沈玄孤零零地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墙角,蓬乱的发丝如枯草般遮掩了他的面庞。
往日整洁的衣衫如今却是凌乱不堪,沾满了泥土与血渍,映衬出一种凄凉。
沈玄缓缓抬起了那张满是污痕的脸庞,那脖颈之下,一个由炽热铁烙刻下的“凶”字赫然在目。
如同一道狰狞的疤痕,深深地烙印在他瘦削的身躯上,也狠狠刺痛了予浅浅那双清澈的眼眸。
这个印记,犹如是一生的枷锁,他将来无论走到哪里,都将背负着难以洗刷的耻辱,承受着世人的冷眼与鄙夷。
未及公堂审讯,他们的命运已被无情地宣判,沈玄的罪名犹如已成定局。
予浅浅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眼眶中泛起了点点泪光,她强压着心中的愤怒与不甘,低声咒骂了一句:“这帮该死的恶棍!”
而听到予浅浅那熟悉又温柔的声音,沈玄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力量,他强忍着全身的剧痛。
一手撑着墙面,另一只脚勉强支撑起身体,尽管每一步都伴随着锥心的痛楚,但他仍竭力地向她们蹒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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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声音虚弱得犹如随时会消散于风中,“妹妹,别为我难过,他们只是打断了我的右腿,左腿还好好的,我还站得起来……”
予浅浅心头涌上一股深深的自责与歉疚,眼中泪光闪烁,满是心疼与无奈。
来福嫂嫂连忙上前,紧紧抓住沈玄那只颤抖的手,言语中透着坚决与希望,“玄哥儿,你放心,我和浅浅已经想办法凑够了银两,很快就能把你赎出去!你一定要坚持住,浅浅,她已经答应要成为你的妻子了!”
沈玄闻言,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似有千言万语卡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了一声沙哑的“妹妹……”,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正当予浅浅因沈玄的目光而羞赧低头时,一阵急促而又慌乱的脚步声突然从牢房外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温情。
三人的神经瞬间紧绷,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只见钱元梅,右眼包着厚厚的绷带,气势汹汹地闯入这狭窄的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