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分说,予浅浅拽住予大柱的衣袖,她的神情坚毅,不容置疑,“你现在就跟我回县城去上学!”
可是,予大柱却像是一颗深深扎根于土中的小铁桩,任凭予浅浅如何用力,他都纹丝不动。
予大柱轻轻地挣脱了姐姐的手,目光低垂,嗓音里藏着难以言说的酸楚,“姐,你知道的,我们欠先生的学费已经拖了一年多,家里根本无力偿还。就算我回到学堂,也只能成为大家的笑柄……”
语未尽,少年的声音越来越细,直至化为呢喃,眼圈逐渐泛红,泪光闪烁。
这一刻,予大柱的脆弱暴露无遗,与平日里坚强的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
面对如此情景,予浅浅一时愕然,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疼惜。
她轻步上前,手指轻轻抚过予大柱的脸庞,温柔地拭去即将滑落的泪滴,“别哭了,姐姐没有怪你,真的。”
予大柱的自尊心被触动,他本能地避开姐姐的触碰,言语间带着几分倔强,“别管我……”
但越是如此,予浅浅的温柔似乎成了催化泪水的魔力,他的眼眶再也无法承受这股情绪的洪流,泪水如同决堤般倾泻而出。
予大柱心里明白,这些年家中的艰辛,予浅浅承担了太多。
同学们的嘲笑、讥讽,说他们家穷得叮当响,一件衣物缝缝补补穿到褪色,这些都是姐姐默默承受的苦。
每当夜幕降临,姐姐总是在昏暗的油灯下,用她那双巧手,一针一线地缝补那些破旧的衣物,为的只是让他在外能够体面一些。
他多么不愿意让姐姐失望,但现实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家中的贫困,已到了连购买最基本的宣纸都捉襟见肘的地步。
面对这样的困境,予大柱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与无助。
予大柱强忍着喉咙间的哽咽,声音微微颤抖地说:“我真的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前天我在攀登山峦时,无意间望见咱家坡上的那片庄稼地,即便是经历了那场倾盆大雨的肆虐,竟奇迹般地屹立不倒!更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一小块几乎被遗忘的玉米地,不知何时悄悄孕育出了沉甸甸的果实!姐姐,你看,老天爷不会真的把人逼上绝路的,即便我不再去学堂念书,至少还能回来继续耕田种地,养活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