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惟俭大惊,连连追问:“此言当真?那树种了多少?”
急切之下,李惟俭扯了那梁郎中的手。他气力十足,直捏得梁郎中倒吸凉气。
“诶唷唷,复生快撒手,再不撒手骨头可就断了。”
李惟俭忙不迭的道恼,梁郎中哭笑不得道:“这树起初运回来百多棵,只活下来五十棵。咱们内府得了太宗旨意,在琼州烧光了一座山头,专门种植此树。这些年来繁衍生息,约莫着有一片林子吧,倒是没细细点算过到底有多少棵。
怎么?复生觉着此物得用?”
何止是得用,有了橡胶,便是加工不精细,也能造出得用的密封件儿来。只要冶金跟得上,莫说是蒸汽机,便是柴油发动机李惟俭都能慢慢手搓出来!
“有用,有大用!”激动之下,李惟俭便要吐口。转念一想,便是跟梁郎中说了只怕也无用,莫不如回头去寻了忠勇王痛陈利害。
于是转而问道:“郎中,王爷今儿何时来衙门?”
“唔,这却说不好了。王爷一早进了宫,说不准何时出来。”
李惟俭吁一口气,心道自己到底还是急切了。那琼州远在天南,便是这会子急切了又有何用?因是他心绪逐渐平静,冲着梁郎中拱手道:“如此,那学生明日再来寻忠勇王。”
梁郎中应下,情知此人在忠勇王心中地位不一般,便亲自将其送出内府,心中咄咄称奇,这李复生前一会子还急切万分,转头又不急了……都知道此人有城府,能让此人急切成这般模样,莫非这膠乳真有大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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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惟俭出得内府,朝着自家马车行去,却见吴海平并丁家兄弟二人正与一个粗壮少年说着话儿。
那少年生得圆头圆脑,肩上扛着六尺长的白蜡杆子,指节粗大,瞧着就是个练家子。
李惟俭心中纳罕,行将过去,吴海平瞥见,连忙招呼道:“公子。”
李惟俭瞥了一眼那少年,笑道:“认识?”
吴海平道:“本家,都是安徽出来的,他们家去了山东,我们家去了金陵。”顿了顿,吴海平又道:“这位小兄弟不一般,年岁不比公子大,千里迢迢跑来京师竟要充那王府侍卫。”
那少年操着一口山东口音道:“俺师父死了,临死前给了荐书,可惜钱天官告老还乡了。俺就只能一家一家投书,只要让俺亮了本事,保准能吃上皇粮。”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古今文武多是如此。李惟俭在茅山两年光景,跟着师父旁的本事没学会,这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却没少听。
与那话本子、里全然不同,刻下走江湖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坑蒙拐骗、杀人越货,这都算江湖人物。那本领高强的,大多投入了朝廷门下。
就好比尚武的忠勇王,几年前年轻气盛,曾与京师著名拳师约架,二人在王府里头打了一场。那拳师失手将忠勇王揍了个鼻青脸肿,当时就怕得要死,结果忠勇王很高兴,转头给了赏赐不说,还奏明圣人,聘请此人做了京营教习。
武人以此一步登天,由是这京师汇聚了天下豪强人物。莫小看大栅栏街头打把势卖艺的,没准就是出了名的高手,说不得过些时日就会一步登天。
李惟俭朝着那少年抱拳笑道:“见过小英雄。”
少年连忙还礼:“不敢,见过公子。”
李惟俭道:“小英雄学的什么拳法?”
那少年道:“俺跟师傅学的是太祖三十二式。”
“能打?”
少年撇撇嘴:“不是俺口出狂言,”探手一指:“公子这仨护卫并肩子上都算俺欺负人。”
李惟俭仰头大笑,吴海平与丁家兄弟可就不乐意了。丁如松道:“小小年纪,忒过狂傲。”
吴海平也道:“到底是年轻气盛,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啊,过几年你不敢这般说了。”
那少年却不服气道:“那俺实话实说还不让了?不是俺胡诌,自山东到京师,这一道上俺就没遇到过对手。”
李惟俭指了指吴海平道:“如此,你只消打得过他,我就收你做护卫,月俸随你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