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也隐隐猜到了什么,因为她伺候过病入膏肓的主子,很清楚那是怎样的状态。
“主子,您喝口茶润润嗓子。”立冬咬了咬牙,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好。”秦婳喝了两口温水。
今日她要出宫办事,这次不仅带侍从、护卫,还带一名太医随时看诊。因为她最近气色越来越差,太医院担心意外情况发生。
时间来到八月,金风送爽,丹桂飘香。红叶似火,稻谷满仓。这本是秦婳最喜欢的季节,如今看着一切都带上悲凉的意味。
昨晚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中秋节,也就是她十八岁生辰当天去世。那场景太真实,以至于醒来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众人来到京城最大的棺材店,掌柜告知她们已经连夜把定制的棺材赶制出来了。
按照规矩,皇女棺椁用杉木,外涂朱漆15次并绘制金龙云纹。寿衣参照官服或者常服,没有特别样式和颜色要求。
秦婳看到红色的方形棺椁,忍不住伸手摸上去。云纹雕刻得不错,里面的空间也很大,果然经营百年的店还是有一定实力。
寿衣她选的是红色棉娟料子,上绣龙凤呈祥的图案,布鞋也一样。
“很好,等会儿送去我的宫殿。”秦婳对赵管事说,这么大的玩意必须用她的令牌,否则根本送不进去。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赵管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段时间她不停祈求菩萨,一定要保佑主子平安健康。
秦婳没有立即回宫,而是到处看看,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看这大好人间了。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秦婳靠着引枕,透过小小的窗帘看向外面的世界。
有衣着华丽的达官显贵,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商贩,甚至衣不蔽体的乞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这样构成喧嚣的世界。
马车停在城东的某座四合院前,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子领着家人、仆从出来迎接。
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张明慧,号随真居士,进士出身,曾任县令,因带领官兵剿匪被报复断了一只手而辞官。
如今收很多弟子吟诗写文章,曾作《祭恩师文》被广为传唱。
她的文章语言朴素,情感真挚,不像其他人用华丽的词藻堆砌。
秦婳打算请她为自己写祭文,护卫提前过来通知,避免今日扑空。
“随真见过贵人,寒舍简陋,还望您多见谅。”张明慧眼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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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知道秦婳的真实身份,但看她的穿着打扮,还有身后一干侍从就明白此人出身不凡。
“居士不必多礼。”秦婳微微一笑。
“不知贵人要为谁写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