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黑夜翻面之后, 便会是新的白昼。

可他不一样。

他的世界里没有太阳,所以不得不活在漆黑的深夜里。

顾时彻的人格在不断交替出现,强迫主体人格沉睡。

他猛然睁开眼,双目猩红盯着陆崎。

“医生,我命令你,现在把手铐给我打开!”

“不然等我自己挣脱,我先杀了你!然后再去抓那个敢离开我的女人。”

“我要把她抓回来,永远拴在地下室里。”

下一秒,顾时彻又委屈巴巴哭了出来。

“牛粪大叔,求求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姐姐。”

“没有她,我真的想死...为什么连我唯一的太阳也要赶走...”

顾时彻拖着凳子,在冰冷的地板上挪动,胸膛处的伤口又被扯开。

病号服染上一滩血。

他就像个疯子。

不,他就是个疯子。

陆崎看着他在地上扭曲爬行的模样,闭了闭眼。

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心像是被无数细针刺入。

在他看来,顾时彻说出的每一句狠话,更像是一种求救的呐喊,挣扎着想要从永夜中逃出来。

顾时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会儿祈求望着他,一会儿发狂朝他怒吼。

陆崎缓缓转过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支注射针,撩起他的病服,在手臂血管中打入一针镇定。

顾时彻眼皮一耷,身子软了下来。

半晌,他没了反应,晕了过去。

陆崎解开他的束缚,费劲将他背在身上,放在病床上。

放下后,他叉着腰喘着粗气。

一米九的大个子,死沉死沉的,真不知道那天屋顶上,江晚晴是怎么拉住他的。

顾时彻躺在病床上,嘴里还在嘟囔着说梦话。

“放...放开我,我要去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