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的沉默让她心头发紧。
许久,裴恒沉声道,“长宁,送姜姑娘回去。”
“别再有下次。”
虽是冲着长宁,可姜岁禾也出了冷汗,感觉从前在裴恒面前累积的好感要在这一刻消失了。
从园里出来,姜岁禾定了定神,对长宁道,“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长宁眼角一抽,“属下不敢。”
见对方态度冷淡,姜岁禾也没再说什么。
直至回了兰亭阁,佩儿才压着声道,“姑娘,听说王爷让人把府里的柴火都搬了过去,没见人往外头送,都不见了。”
“管家跟您要冻疮膏只说是王爷吩咐,想来他也不知王爷是给别人用的,不知何人能让王爷这么上心。”
“关键是,府里上上下下没听到半点风声。”
姜岁禾想到那份写满血字的帕子,一看就是女子随身带的。
谢晚意已经滚出了雁王府,难不成···又耍手段想让王爷心软?不会,谢晚意的东西,他不会那么小心在意。
“前日管家说他侄儿烫伤了手臂,我待会儿写个方子,你送去,顺便问问王爷这两日不出门是为什么?”
她倒是猜对了,血书的确是谢晚意写的。
“柴火够用许久,冻疮药珍贵,不知如何感激,敬问神明姓氏,当晨昏三炷香叩谢。”
“梦里难寻生路,却得火光窥见神明温度。”
裴恒把帕子紧紧攥在掌心,心头如压巨石。
他转身提笔,忽又放下。上次写了信烧化,看来对方没收到。难不成···
裴恒从怀里掏出匕首割破手指,迅速在纸上写:吾非神非仙,寻常人一个。既有此机缘,便是命中注定,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汝之境况如何?除了柴火,伤药,还需要什么?
裴恒想了想,又找出一叠上好的洒金笺和一只狼毫笔,外带两根墨条一并传递过去。
这世上真有如果的话,她的出现算不算弥补当年之过?毕竟他曾有机会把补给送给三皇兄的。
方岭小木屋。
念左的伤口拖了太久,将外面的冻疮割破才能洒药,眼看殷红的血流了一地,谢晚意便用手指沾着未凝结的血渍写了满满一张绢帕。
此时,她看到玉佩传递过来的笔墨,又发现对方也写了血书,最后一句是:笔墨若能顺利传递,往后不必再割破手指了。
谢晚意看了眼自己干净的指腹。
呃···这是神明误会了,不算她卖惨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