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朱紫国唐僧论前世,孙行者施为三折肱(2)

他两个手牵手,直接往街西边走。孙行者过了几家茶房,几家饭店,该买的不买,该吃的不吃。猪八戒喊:“师兄,这儿将就买点用嘛。”那个孙行者本来就是逗他耍,哪里肯买,说:“兄弟,你好不晓得做生意哦!再走走,选大的买起吃。”两个人摆龙门阵,又引得好多人跟到起争到看。没多久,到了鼓楼边,只看到那楼下好多人闹麻麻的,挤得很,把街都塞满了。猪八戒看到起说:“哥哥,我不去了,那儿人闹得凶得很,怕是来抓和尚的。况且我脸生又长得怪,遭抓到起,咋个办嘛?”孙行者说:“乱说!和尚又没犯法,抓我干啥子嘛?我们走过去,到郑家店买些调料嘛。”猪八戒说:“算了算了!我不惹祸。这一挤到人群头,把耳朵遭踩两下,吓得别个跌跌爬爬,跌死几个,我还要赔命哦!”孙行者说:“既然这样子,你在这墙根底下站到起,等我过去买了回来,给你买素面烧饼吃嘛。”那个呆子把碗盏递给孙行者,把嘴巴靠到墙根,背对到起,动都不动。

这个孙行者走到楼边,果然挤得很,直接挤到人群里头听,原来是那个皇榜挂在楼下,所以好多人争到看。孙行者挤到近处,用火眼金睛一看,仔细看那个榜上写的:

“我是西牛贺洲朱紫国的国王,自从登基以来,四方太平,百姓安宁。最近因为国家事情不吉利,我病得凶,睡起好久都好不到。我们国家的太医院,选了好多方子,都医不好。现在出这个榜文,广招天下的贤士。不管是从北边来还是东边来,中华外国的都可以,要是有精通医药的,就到宝殿上来,给我医病。要是病稍微好点,我愿意把国家分一半,绝对不得骗人。所以出这个榜挂起,必须要看到榜的人来。”

孙行者看完,满心欢喜说:“古人说,动起来就有三分财气。幸好没在馆里头干坐起。就是现在不用买啥子调料了,把取经的事情忍一天,等老孙当一回医生耍一哈。”好个孙大圣,弯下腰丢了碗盏,捏一撮土,往上一洒,念个咒语,使个隐身法,轻轻的上前把榜揭了,又朝到巽地上吸一口仙气吹过去,那阵旋风起来的时候,他就转身,直接走到猪八戒站的地方,只看到那个呆子嘴巴靠到墙根,就像睡戳了一样。孙行者更不得惊动他,把榜文折起,轻轻揣到他怀头,转身就先回会同馆去了不说了。

再说那楼下的人,看到起风的时候,个个都蒙到脑壳闭到眼睛。风过了,皇榜没得了,大家都吓一跳。那个榜原来有十二个太监,十二个校尉,早上领出来,才挂了不到三个时辰,就被风吹走了,吓得他们左右去找,忽然看到猪八戒怀头露出个纸边边,大家走近说:“你揭了榜嗦?”那个呆子猛地抬起头,把嘴巴一噘,吓得那几个校尉踉踉跄跄跌倒在地。他转身想走,又遭面前几个胆子大的拉住说:“你揭了招医生的皇榜,还不进朝去医我们万岁,你要去哪儿嘛?”那个呆子慌慌张张说:“你儿子才揭了皇榜!你孙子才会医病!”校尉说:“你怀头揣的是啥子嘛?”呆子这才低头看,真的有一张纸,展开一看,咬到牙骂:“那个猴子害惨我了!”恨一声就想扯烂,早被大家架住说:“你是不想活了!这是当今国王出的榜文,哪个敢扯烂嘛?你既然揭到怀头了,肯定有医国家的本事,快点跟我们走!”猪八戒吼:“你们不晓得,这个榜不是我揭的,是我师兄孙悟空揭的。他悄悄揣到我怀头,他倒把我丢了跑了。要是这个事情弄清楚,我跟你们去找他。”大家说:“说啥子乱话,现成的钟不敲去敲铸的钟?你现在揭了榜文,教我们去找哪个嘛!不管你!拉起去见皇上!”那伙人不分青红皂白,把呆子推推搡搡。这个呆子站到起,就像生了根一样,十来个人都弄不动他。猪八戒说:“你们不晓得轻重!再扯一会儿,扯得我脾气发了,你们就莫怪我哦!”

没多久,闹得街上的人都围起来了,里头有两个老太监说:“你这个样子稀奇得很,声音也不对,是从哪儿来的哦,这么凶?”猪八戒说:“我们是从东土去西天取经的,我师父是唐王的御弟法师,刚刚入朝,去换关文去了。我跟师兄来这儿买调料,我看到楼下人多,不敢去,是我师兄喊我在这儿等到起。他原来看到有榜文,弄一阵旋风揭了悄悄揣到我怀头先跑了。”那个太监说:“我前头看到一个白脸胖和尚,直接朝到朝门跑起去,怕是你师父哦?”猪八戒说:“正是,正是。”太监说:“你师兄去哪儿了嘛?”猪八戒说:“我们一行四个,师父去换关文,我们三个还有行李马匹都歇在会同馆。师兄整了我,他先回馆头去了。”太监说:“校尉,莫扯他,我们一起到馆头去,就晓得咋个回事了。”猪八戒说:“你们这两个奶奶懂事。”众校尉说:“这个和尚真的不识货!咋个赶起公公喊奶奶哦?”猪八戒笑起说:“不害臊!你们这些反了阴阳的!他们两个老妈妈儿,不喊他们做婆婆奶奶,还喊他们做公公嗦!”大家说:“莫闹嘴!快点去找你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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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街上的人闹麻麻的,不止三五百人,一起把他扛到馆门口。猪八戒说:“各位莫忙,我师兄可不比我随便你们耍,他是个厉害认真的人。你们看到他,要行个大礼,喊他一声孙老爷,他就不得闹了。不然的话,他就变脸,这个事情就搞不成了。”众太监校尉都说:“你师兄要是真有本事,医好国王,他也该得一半江山,我们该下拜。”

那些闲人都在门外闹哄哄的,猪八戒带起一行太监校尉,直接进馆里头,只听到孙行者跟沙和尚在客房头正说揭榜的事情开玩笑。猪八戒上前扯到起乱喊:“你还是个人哦!哄我去买素面、烧饼、馍馍我吃,原来都是空的!又弄旋风,揭了啥子皇榜,悄悄揣到我怀头,拿我装胖娃儿!这还算个兄弟哦!”孙行者笑起说:“你这个呆子,怕是走错路,走到别处去了。我过鼓楼,买了调料,急忙回来找你找不到,我就先回来了,在那儿揭啥子皇榜嘛?”猪八戒说:“现在看榜的官员在这儿。”话还没说完,只看到那几个太监校尉朝上礼拜说:“孙老爷,今天我们王有缘分,上天派老爷下来,肯定要大展本事,稍微用点力,医好我们王的病,江山就有份,国家就分一半。”孙行者听到起,正了脸色,接过猪八戒的榜文,对大家说:“你们怕是看榜的官哦?”太监磕头说:“我们是司礼监的内臣,这几个是锦衣校尉。”孙行者说:“这个招医生的榜,确实是我揭的,所以喊我师弟引你们来。既然你们王有病,常言说,药不自己推销,病不自己去找医生。你们去喊那个国王亲自来请我,我有手到病除的本事。”太监听到起,个个都吓一跳,校尉说:“嘴巴大,肯定有本事。我们一半在这儿悄悄请,一半入朝去启奏。”

当下分了四个太监,六个校尉,不等宣召,直接入朝在台阶上启奏说:“主公大喜哦!”那个国王正跟唐僧吃完饭摆龙门阵,忽然听到这个启奏,问:“喜从哪儿来哦?”太监启奏说:“我们早就领了招医生的皇榜,在鼓楼下挂起,有东土大唐远来取经的一个圣僧孙长老揭了,现在在会同馆里头,要王亲自去请他,他有手到病除的本事,所以特地来启奏。”国王听到起满心欢喜,就问唐僧说:“法师有几个高徒哦?”唐僧双手合十回答说:“贫僧有三个徒弟。”国王问:“哪个高徒会医病哦?”唐僧说:“实在不得瞒陛下说,我那些徒弟都是山野里头的庸才,只会挑包背马,在山涧里头找路,带我爬山涉水,要是到险峻的地方,可以降妖捉怪,捉虎降龙而已,没得一个晓得药性的。”国王说:“法师何必太谦虚嘛?朕今天登殿,幸好遇到法师来朝,真是有缘哦。你徒弟既然不晓得医病,他咋个肯揭我的榜文,教寡人亲自去迎接嘛?肯定有医国家的本事。”喊:“文武众卿,寡人身体虚没力气,不敢坐辇;你们替寡人,都到外面去,诚恳地请孙长老来看我的病。你们看到他,千万莫要轻慢,喊他做神僧孙长老,都要以君臣之礼相见。”

那些大臣领了旨意,跟看榜的太监、校尉直接到会同馆,排起队参拜。吓得那个猪八戒躲到厢房头,沙和尚闪到墙边上。那个孙大圣,看到他坐在当中稳稳当当不动,猪八戒暗地里埋怨说:“这个猴子硬是要不得!咋个这么多官员礼拜,他不还礼,也不站起来嘛!”没多久,礼拜完了,分起班启奏说:“报告神僧孙长老,我们都是朱紫国王的臣子,现在奉王的旨意,恭敬地以干净的礼仪来请神僧,入朝去看病。”孙行者这才站起来对大家说:“你们王咋个不来嘛?”众臣说:“我们王身体虚没力气,不敢坐辇,特地喊我们来代替他行君之礼,拜请神僧。”孙行者说:“既然这样子说,各位前头走,我跟到起。”众臣各自按品级走,孙行者整好衣服起来,猪八戒说:“哥哥,千万莫把我们扯出来。”孙行者说:“我不得扯你们,只要你们两个给我收药。”沙和尚说:“收啥子药哦?”孙行者说:“只要有人送药来给我,照数收下,等我回来取用。”两个人答应了不说了。

这个孙行者就跟到好多官员,一会儿就到了。众臣先走,报告给那个国王,国王高高卷起珠帘,闪起龙睛凤目,张开金口御言说:“哪个是神僧孙长老哦?”孙行者上前一步,大声说:“老孙就是。”那个国王听到声音凶得很,又看到相貌怪得很,吓得战战兢兢,跌到龙床上去。慌得那些女官内宦,急忙扶到宫中,说:“吓死寡人了!”众官都埋怨孙行者说:“这个和尚咋个这么粗鲁不懂事哦!咋个敢就擅自揭榜嘛!”

孙行者听到起笑起说:“各位错怪我了哦。要是像这样慢慢吞吞的人,你们国王的病,就是一千年都好不到。”众臣说:“人一生能有好多阳寿嘛?就一千年都还不好哦?”孙行者说:“他现在是个病君,死了是个病鬼,再转世还是个病人,那不就是一千年都还不好哦?”众臣生气说:“你这个和尚,太不晓得礼了!咋个敢这么乱说哦!”孙行者笑起说:“不是乱说,你们都听我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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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门道理很玄妙,关键心头要有招。

望闻问切四件事,少一样都不得行:

第一看他气色神,胖瘦干枯睡和醒;

第二听声清和浊,听他真话和乱说;

三问病了好多天,咋个吃饭咋个便;

四才切脉明经络,浮沉表里啥情况。

我不望闻并问切,这辈子莫想好安逸。”

那两班文武官员里头有太医院的官,一听到这话,对大家夸奖说:“这个和尚说得有道理。就是神仙看病,也要望闻问切,正好符合神圣的功夫哦。”众官听了这话,喊近侍传奏说:“长老要用望闻问切的道理,才认得到病用药。”那个国王睡在龙床上,声声喊:“喊他走嘛!寡人见不得生人的面了!”近侍的出宫来说:“那个和尚,我们王的旨意,教你走,见不得生人的面哦。”孙行者说:“要是见不得生人的面哦,我会悬丝诊脉。”众官暗暗高兴说:“悬丝诊脉,我们只听说过,没看到过。再去启奏。”那个近侍的又入宫启奏说:“主公,那个孙长老不见主公的面,他会悬丝诊脉。”国王心头暗想说:“寡人病了三年,还没试过这个,喊他进来。”近侍的急忙传话说:“主公已经答应他悬丝诊脉,快点喊孙长老进宫看病。”

孙行者就上了宝殿,唐僧迎到起骂:“你这个泼猴,害了我哦!”孙行者笑起说:“好师父,我倒是给你长脸,你还说我害你?”唐僧吼道:“你跟了我这几年,哪回看到你医好哪个哦!你连药性都不晓得,医书也没读过,咋个这么大胆闯这个大祸哦!”孙行者笑起说:“师父,你原来不晓得。我有几个土方子,能治大病,肯定医得好他就是。就是医死了,也只问个庸医杀人的罪名,也不该死,你怕啥子嘛!莫慌,莫慌,你且坐下看我的脉理咋个样。”长老又说:“你哪看到过《素问》、《难经》、《本草》、《脉诀》,是啥子章句,咋个注解的,就这么乱说,会啥子悬丝诊脉哦!”孙行者笑起说:“我有金线在身,你没看到过嘛。”马上伸手下去,在尾巴上拔了三根毫毛,捏一把,喊一声“变!”就变成三条丝线,每条各长二丈四尺,按二十四节气,托到手上,对唐僧说:“这不是我的金线嘛?”近侍宦官在旁边说:“长老莫说了,快进宫去诊视嘛。”孙行者告别了唐僧,跟到近侍进宫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