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夫按着张露浓提供的地址,将于立庭送到学校后,未料,校门落锁紧闭。
车夫无奈,只能寄希望客人,在他的再三呼喊询问下,于立庭方才醒转,迟钝片刻后只听他含糊的说了句:“曼妮,我要去高家别墅找曼妮……”
车夫闻言,麻溜的调转车头,又将宿醉的于立庭送去了高家。
到了高家别墅后,摇摇晃晃的于立庭,在车夫的搀扶下下了车,踉踉跄跄的来至铁门摁响了门铃。
高家佣人听到门铃声,披了一件外套来开门,一看来人竟是于立庭,赶紧拦住了待要进门的于立庭。
正当二人拉扯间,只见高保罗叼着烟斗,走了出来。
他见于立庭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料想此时问他什么都没用,又掏出一块大洋,吩咐车夫让其送他去高家马场。
得了双倍车费车夫更是卖力,又将人拉至高家马场,高一凡本就因为于立庭惹了侄女曼妮,不想让他进入马场,架不住这耳边充斥着他左一句曼妮,右一句曼妮的,唯有暂时留下了他。
直到傍晚时分,于立庭才清醒过来。只见他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马场,很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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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高一凡端着醒酒药走进来,看他醒了,开口就是训斥:“不会喝酒就别学人家逞能,喝得烂醉睡大街上不说,还跟个疯子似的乱吼乱叫!”
于立庭只觉头痛欲裂,但见他握拳抵着额头,边捶边问道:“Uncle,您就别说我了,我这头都快疼死了,还有,我怎么会在马场啊?”
高一凡没好气的递过醒酒药,看着他吃下后无语道:“还不是你小子走运,碰上了好人,人家给你叫了黄包车送你来的,要不然啊,你小子今晚得睡大街,说不定啊,被贼人盯上,抢了你的钱不算,扔你到黄埔江里喂鱼去!”
于立庭蹙眉,边听着高一凡的叙述,边搜索着昨天到今天的记忆。
忽然,他想起自己曾去过高家,遂从床上跳下来,忙不迭穿上鞋子后,狂奔了出去。
等他到了高家别墅后,使劲摁着门铃声,冲着里面喊道:“曼妮,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曼妮,你出来啊,就算你要判我刑,也得给我上诉的权利啊,曼妮,我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曼妮……”
喊着喊着,他痛苦的半蹲下身,整个人颤抖不已,堂堂一男子汉,哭的这叫一个稀里哗啦。
高保罗闻讯走了出来,隔着铁门看着蹲着的于立庭蹙眉道:“曼妮她才回来,情绪还没调整过来,这个时候,我劝你,暂时不要来打扰她……”
于立庭闻言,赶忙站起身,猩红着眼眶,双手扒拉着铁门,卑微的乞求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Uncle,求您让我跟曼妮她见一面,有些话,我必须要当面跟她说清楚,才……”
考虑到女儿的情绪,高保罗坚持不让于立庭进门:“我都跟你说了,曼妮她还在调整,你有什么话,留着过阵子,等她回了学校,再找她说吧……”说着,转身回了别墅,不管身后的于立庭如何的咆哮。
等他进了别墅,抬步上了楼后,见妻子乔娜从女儿的房间出来,遂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曼妮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乔娜闻言,调侃道:“嗯,我已经听曼妮简单说了她在于家的经历,在我听来,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中西文化碰撞后,产生的一系列的化学反应……”
高保罗了然于心,回道:“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会发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虽然,我们家受的是西方的教育,但也不能因此就自恃傲物,强求别人也要接受……同理,我们也不能因为人家接受不了我们的观念,而去轻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