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满囤是我妹夫。”白春生在担架上睁开眼说。
“你醒了?要不要紧?”侯排长说。
白春生说:“被水冲塌一架顶棚砸晕了,没事,扶我起来。”
“你是韩满囤的大舅哥?”狗剩高兴地问他。
白春生点点头说:“嗯,这个慕容翻译是好人,他没有祸害过中国人,刚才他说的话我全听见了,他说得对,我们不能去医院。”
“为什么?”侯排长说。
白春生说:“你们是劳工,在监狱里住着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我是矿工,每天下班回家,我知道一些,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引起混乱给自己惹事,也不敢乱说。”
“什么事?快说!我俩不乱说,再说被抓来这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和谁乱说去?”狗剩说。
白春生说:“你们没进煤矿之前我就在煤矿干,以前出事故死了人,马彪都会派人拿着大洋把人送回去,有那些不知道地址的,马彪也会把人埋到后山,受伤残废了的给的钱更多,他虽然给日本人当哈巴狗,让人讨厌,而且他的性格也霸道了些,但这一点做得不错,可是自从日本人收了煤矿,那些死了的都用汽车拉走了,也不知道拉到哪里,那些伤残的到了医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白春生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他犹豫着不说了。
“听马彪说伤残的给了路费和伤残费送回家了。”狗剩说。
白春生揉了揉有点发蒙的脑袋说:“马彪也是听日本人那样说,他估计也被骗了,我还听说医院那个高彬院长想要修一个专门烧死人的焚尸炉,佐佐木说烧死人的黑烟会飘在空中,非常脏,就没同意,俩人还吵了一架。”
狗剩和侯排长面面相觑,他们同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狗剩说:“难道... 那些伤残的劳工根本没送回家?而是被日本人给杀了?”
白春生说:“我妹夫也是那样怀疑,他怀疑日本人舍不得出伤残费,所以,凡是受伤不能干活的,统统都弄死了,反正三天两头往煤矿送新犯人,死了一批换上一批,劳工数量也少不了。自从他们占了煤矿,已经伤残百十来个劳工了,如果连上死了的也有几百了,这些人都埋在哪里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
狗剩说:“真后怕,差点就把你拉到医院了,多亏那个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