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任?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消息,他要去哪儿?”
洛瑧轻依着树杆,莞尔道:
“我是说,如果。”
沈筠托腮沉思:
“那,我可以同去嘛?我就跟他一起,又没有说不能同去的。”
洛瑧心底漾起默默笑意,言简意赅地说:
“所以,有的人长久见不到,也算可以的。而有的人,分别一段时间,就是不能,会不自在,会惦念。”
沈筠面向洛瑧,双眸熠熠,若有所思:
“比起,他近日里怪里怪气,若见不到面,更让我不舒服吧。”
王府芙萱园书房
东面窗棂下,洛瑧斜斜地随意靠着铺着薄薄锦衾的木几,手边是刚刚翻看完的几本山水散记,她转身看向房间中央书案的一面。
烛火轻曳,凝神专注的易橒澹,正在处理今日抵府的公文。最近,易橒澹总是把公文挪到小书房来处理,他聆窗不闻,洛瑧也安静惬意,就这么自在舒欣的,两人各忙各的,共渡许多平淡朝暮。
“明日,太子妃设宴,你想不想去?”
易橒澹抬头,温柔望向洛瑧。
“是有什么特殊原由吗?”
洛瑧低下头,想想还是去整理几上的书籍。刚才,那样长久地看着他,他不会发现了吧?
易橒澹放下公文,黑眸无澜:
“仙宗不恋名誉,景昉还是顾忌世人对仙宗的评誉,故而,让太子妃办一场郢书会论的宴席,算遥遥相祭。”
“他想得周全。”洛瑧自能明白,仙宗在师兄心中,从来都是高山仰止,德沛五洲的,“那我去一趟。”
“你尚且未好,景昉传话,不用勉强。事关仙宗,他会亲力亲为,办得妥当。”
“昨日再看《执凰相书》,方觉我师父用心良苦。你知道吗,此书,真的只是醉心风物的前辈,留恋山水之余、机缘磨砺之下,创作的一些心法,还有获得的世间感悟。师父的最后一面,对我说,莫执着于《执凰相书》,更莫执着于人心悬念和虚幻谬想。如今,方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