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从前也有人这般说我,我还倒是他说着玩,后来我再问他,他却只说像神明低语,宛如天籁呢!”白夜无所谓的勾勾唇:“不过那也不重要,毕竟嘴只是个器具。”
忽地,他眼眸幽深,像狼一样盯着扯呼:“就像你,也只是个看门的小狗。”
扯呼被他这话惊得小嘴微张,满脸不可思议。
“阿叔,他……”扯呼转头向狄鹿告状的嘴一顿。
她僵着脖子,缓缓垂下眼帘,只见一把长剑横亘在她的脖颈上,还顺带照出她溢满无辜的双瞳和一点湖蓝的色彩。
“小娃娃你也骂,果真是书读得少,欠缺些教化礼仪。”长剑的主人发出声,话却对着绑在松树下的白夜说的。
“我再是无耻之徒,你不也上赶着求我。”白夜靠着树,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何况,她怕是比你我还要大上几百轮,老妖怪一般的魂魄,也就你当个娃娃。”
“!”僵着脸不敢动,却还是被骂得体无完肤的扯呼。
白夜看着拿着剑的二夫人,还好心提醒:“狄鹿神官看夫人,恐怕也觉得像无耻之徒!”
二夫人的剑稳稳的架在扯呼脖子上,听到白夜的话,她转头看向自顾不暇的狄鹿,一声轻笑。
狄鹿正撑着被雷电震得麻痹的身体想起来,一根发钗就擦着他的脸戳过去。
“神官可别动,再动,这位老娃娃的皮就得被割开了。”二夫人轻言细语:“我这剑,就是魂魄,也能送灰飞烟灭。”
说完,二夫人转头看向白夜问:“神官还起得来吗?”
白夜反唇相讥:“起得来还用得着等你这个想坐收渔利的马后炮么?”
二夫人面不改色的点点头,一把抓过扯呼怀里的花猫,见它要挣扎,一个药弹进嘴里,花猫便瞬间昏迷过去。
随即剑柄往扯呼脖子一敲,把人同样敲晕。
二夫人这才转头看向狄鹿,见他费力的挣扎,想了想,弑神不可能,但省下些麻烦,也不失为好事。
她正待动手,狄鹿冷凝的眉眼直直穿过她的眼睛:“官城和我从未招惹过你,你如此胆大妄为,也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神官猜不到吗?”二夫人笑了,她长剑轻佻的点点狄鹿的肩头,弯下腰看他的耿直,眼角的小疤都在恶劣的嘲讽:“像您这种高高在上的神官,与生俱来,都是我最想打击报复的。”
说话间,她回鞘的长剑猛地砸向狄鹿的腿骨,仙桃小筑里,咔嚓一声中伴奏起唇齿间因为剧痛压抑不住地闷哼。
狄鹿的脸上冒起冷汗,他垂着惨白的脸低头,只看到自己两条小腿软绵绵的被大腿吊着,像新鲜上吊的尸体。
眉宇间都是滔天的杀意,狄鹿看着二夫人这张脸,仿佛要刻进脑子里:“你且等着,我会永远记得你。”
“神官若要报仇,记得早些。过了今日,我便不在官城了。”二夫人作践人似的拍拍狄鹿没有血色的脸,好不嚣张的道。
说完她一跃到白夜身旁,剑意割裂花花绿绿的细绳,抛了颗丹药给白夜。
白夜接过丹药吃下,一把抢过花猫抱在怀里,保护,是兽的本能。
二夫人无所谓的甩甩手,湖蓝的裙角一转,跑到回廊下把吴公子提起,跟着白夜便直接跃出吴宅,往西宝湖祭坛赶去。